第二十章 至此流年各天涯
作者:十月温阳      更新:2020-04-02 20:04      字数:2778

“我不知道老天会不会让我来把这个故事写完,但我不会放弃剩下的一分一秒。”她的话里是坚定?是无奈?还是反抗?突然明白了,这个姑娘并不想像表面上那样快乐。

里面的内容并不多,看来她也是才开始写,这也让我生了许多功夫。没错她同我一样是在记录过去的事,而我正好有她要的故事。

有时世界真的很奇妙,你以为你会悄无声息的去记录别人的故事,殊不知你也成为别人故事里的主人公。

她笔下的我是生性温润,敏感多虑,多愁善感,我性格里的三大特点,尽管强装坚强,心总是柔弱,善良的人都有好运气,可在爱情里,我从未赢过谁,输了半个青春。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文字记录的,我也不知道她最后能将故事写成什么样子?又或者说她写不完······

她又说:“东延我们曾是同样的人,因为我门都信奉执着。而这也是我希望找到你的理由”。

人总是要面临生离死别的时候才会从自己陷入的怪圈中走出去,这也印证了,我们来到这世界所经历的都不会任它白白消失在有限的生命当中,它肯定会以另一种方式馈赠回来。

我没有想到我的所经历的这些寻常之事能够帮助她来完成这本记录青春的书——《归来的少年》,人生真的很奇妙,这或许也是我们在这个世界生活的特殊意义吧。

在萧轩家睡了两晚,每天早晨去医院和程薇聊过去的事,还有这些年来,我创作的心得,只希望能够帮她完成这部作品,她是能够被称为作家的人,而我始终不能。

这期间听她提起过晓彤。

她真的变了,或许说是长大了吧。她终于不是王卓心房里任性的公主了,她丢掉了不好的一面,不断变换的风格,已经弄不清她现在喜欢什么了。嘴角淡淡的微笑,似乎是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作为姐姐的程薇也越来越不了解晓彤了,刚住院时也会不时来看看她这个姐姐,前一阵子听说是男朋友家的家长催着她过去帮忙什么来着,反正是好久没有踪影了。

小时候我们无话不说,越长大却越成了疑神疑鬼的疯子,最习惯掩饰自己所有的情绪,避免一切伤害自己的可能,更不习惯去打扰亲人,我们总想在他们眼里活成一个英雄,却不知他们永远当我们小孩。

程薇的眼里晓彤永远都是小孩子,所以她不会因此去怪晓彤,反倒是有些担心,不知发生什么事,她好久都没回来,是不是又在那边手委屈了。

晓彤男友的家人最开始对他俩在一起报了很大意见,甚至于男方的母亲,好多次都要求晓彤跟她儿子分手。晓彤也不好跟男友提起,只得一个人默默忍受,期间她有许多次想要以分手来结束,但每当想起自己喜欢的人,就又狠不下心,一次跟男友吵架回老家时,跟程薇哭诉了这些。

程薇不忍心妹妹如此,劝她跟男友分手,晓彤也照做了,只是分了没几天,两个人又在一起。程薇生气晓彤男友的懦弱,想想王卓倒也不错,至少不会让晓彤受委屈,可晓彤毕竟又不喜欢人家。程薇也只能是直叹气,不忍妹妹受气,但又无可奈何。

事情也就这么一直拖着,晓彤和他男友一直不敢回家,直到后来不知是二人的诚心打动了她男友的家人,还是他家人自己想通了,倒也不赶晓彤走了,只是家里忙的时候催晓彤去帮忙,没什么事又让她回外边。两年过去了,愣是没提双方见家长的事,两个人也就这么拖着。程薇气不过要去理论,晓彤连忙拉着姐姐不让。程薇直骂晓彤傻,却终究是没去,事情最后也不了了之。

听到这些我越来越感慨这时间的物是人非了,起初羡慕晓彤的程薇终于跟喜欢的萧轩在一起了,并且萧轩对程薇的爱早已融进柴米油盐当中了,从这方面来说,程薇反倒是幸福的,而晓彤却遇上这样难以解决的事,还真是命运捉弄人。

总说别人,可我还不是一样,就像老爷爷手底下的皮影娃娃,所有的情景都已被安排。

在医院的最后一天,与周蓉和萧轩聊到很晚,也算是跟他俩道别。到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作为一个记录者竟会也有人选择将我的故事写成小说,我还真是荣幸之至。离别总是不要说太多的话,因为一旦离开,再见的时候就不知道当初说了再见的人能否真的再见。

我挥挥手跟他俩作别,然后慢慢的关上病房的门,我这人最怕伤感,也就没让他们送我。

走出去的时候只感觉心里突然空荡荡的,有很多感触,却是没话说,也没有写一些文字的灵感。

想着接下来该去哪里,似乎我回到这里的目的并未达到,出了心思有些开阔,这一些个旧人旧事徒增了些伤感,却还是一样的迷茫无助,依然不知道自己如何自处。

思索之下也没有注意前边有人,一下撞了个满怀。缓缓的抬起头,然后就愣住了,碰到的这个人是被我的固执所伤害的,是我心怀万分愧疚的人。我曾想像过无数次我俩遇见的时间、地点、甚至天气状况我都已经预测好,人生从来都是充满意外的。

我愣住了,可她却笑了。

“嗨,不认识了吗?”

“怎么会,周蓉你在这干什么?”

“父亲生病了,我来照看他”。

“哦哦,这样子。你......”

“一块出去坐会吧,我妈妈这会在旁边照看着”。

为什么她还是那样懂我?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不是算命的老道士,什么都能够未卜先知。

没走多远,我俩在医院里的小花园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我们有五年没见了吧”。我先开口道。

“嗯,差不多”。

“过得好吗?”

“好与不好也跟你没关系,毕竟你什么也做不了,不是吗?”

“嗯,也是”。我倒也坦然。

“呵呵,东延你怎么越活越没脾气了?”周蓉毫不顾忌我的面子,也不注意她的形象。不过越是这样,我感觉与她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刚见面时的生疏也褪去不少。

“不开玩笑了,最近还不错,就是没男朋友,老妈一直催着我相亲,你呢,不会都结婚了吧”。

“没有,这哪能,没有合适的”。

“还是你太挑了,我妈说两个人在一块看着顺眼就行了,挑这个不好,挑哪个不好,最后自己也不落着好”。

“那是他们老一辈的爱情,我们可不能这样”。

“我们还是不要了,你觉得好就行”。

“额,口误,是我,是我”。

“东延,你还没变呀”。

“周蓉,你是不是看错了,怎么可能没变”。

“和以前一样的纯真,一定执着于感情。即使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知道就好”。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们聊的时间并不算久,月亮挂上天空,我们就互道珍重,留下联系方式,然后就作别。

好像没人比她更懂我了,可重感情不好吗?执着不好吗?又回到回来时住的宾馆,躺在床上想着这些问题,直到外面夜深人静我也迟迟不能入睡。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中午。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是找到答案了。我想我该起来继续去记录每一个简单却不平凡的故事,因为这将是往后生命的全部意义。

这秋日的气息越来越浓,身上的衣服似乎要抵挡不住这边的气温,背起包,坐上去往他方的车。

所有的故事都需要被寻找,然后由一个世界之里的看客来记录成册,以平凡铸造伟大,以真实揭开人生的哲理。

而我,东延。怎么可以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