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支设屋面模板时候，陈自力心里不大舒服。按自己原先的计划，基础高于路面一米四，一层房子高度三米六。所有的柱子钢筋，被爹叫人弄短了八十分。屋内地梁露出土三十分，今后的局部回填及混凝土厚度算十分，实际房子层高只有三米。

唯一让他感到满意的就是窗洞口，一米八宽、两米高，今后的室内光线应该可以满足了。

岳母转院的第二天，陈自立家里已经把所有羊卖了，只留下两匹马。娘每天到一台山放马，时不时下山来工地看一看。三弟从家里盖房到现在，一个多月时间，没有过来打个照面，有些不尽人情了。

陈自立不知道三弟是咋想的，三弟是不是认为，这房子是他陈自立一个人的？就算是，难道没有兄弟之情？当哥哥的在山脚下盖大砖房，难道是给三弟他脸上抹黑？

又或者三弟怕家里向他伸手要钱，所以三弟不敢露面。浇了屋顶混凝土的第二天早上，天不亮陈自立坐上中巴车匆匆前往敏彦。

急匆匆走进408病房，见到岳母和妻子的大嫂。他正站着喘粗气时候，妻子大嫂骂道：“你来干啥？这里不欢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啥样？”

面对着这样的辱骂，陈自立强忍着，慢慢后退然后疯狂的跑出医院。一路狂奔着，分不清脸上是汗水还是泪水。擦了擦脸放慢脚步，想着自己为啥要忍受这种窝囊气？

姚家人当官，难道就可以高高在上？自己为啥要忍受这种折磨人得苦难？他一路走一路吸烟，一路吸烟一路走，竟然是到了火车站。

自从得知岳母生病住院，他和妻子从芒阳市急匆匆的回来，遭受到妻子妹妹辱骂三次，妻子大嫂辱骂两次，妻子的大哥，从鼻孔了发出“哼”的一声，伴随着凌厉的轻视以及敌视的眼神。

想起这些，陈自立心里滴血。停步在火车站大门外，感觉无处可去无路可走。风中带着萧杀之气，躯体仿佛被无形的锐利的刀砍杀着。走到一家烟酒店，向老板要了一瓶酒、一包烟。

点燃香烟，拨打妻子传呼机，等妻子回电话时间，他的传呼机响起。他把传呼机递给老板说：“帮我查一查？

陈自立等妻子电话，拧开酒瓶盖子，喝了一大口酒时候，妻子姚敏华赶好来到火车站，一眼看到了他。

她见大早上的丈夫拿着酒瓶，马上意识到丈夫是不是到了医院，和她家里的人打了照面被辱骂了。丈夫面对着柜台，拿起电话说：“你房子盖好了吗？小巷酒家开起来了吗？”

姚敏华心里想，一定是芒阳市的杨美华，丈夫是不是忘不了这个女人？丈夫喝了酒背着她，会和杨美华说些啥？

只听到丈夫说：“那天妻子就在我身边，她没有抛弃我，我也没有离开她的理由。抛开过去我们依然是朋友，你好好开好你的小巷酒家，我过来会来找你的。”

丈夫放下电话，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的说：“迷途的羔羊呀，何时是个头？”姚敏华几步走到丈夫身边，紧紧的抱住了丈夫。

姚敏华带着愧疚的语气说：“自立！委屈你了。”

陈自立犹如一股暖流流进心房，他说：“我们回去，有了你我啥都不怕。”

夫妻俩做中巴车回到县城，她问：“想吃点啥？”他凑在妻子得耳朵边说：“想吃你，你吃我也许。这段时忙，我们都没有那个了，你想不想？”

夫妻俩在客运站一人吃一碗面条，打车回到出租房。拿钥匙开门时候，陈自立才发觉传呼机不在身上。妻子微笑道：“你的传呼机在我这，人在情绪不稳定时候，很容易丢三拉四的。”

他高兴的说：“夫人教训的是，我一定卖力好好的服伺好夫人，让夫人彻底放松，全身心投入伟大的革命工作。”

正当两个人洗了洗准备上床时候，妻子的传呼机响起了了，他眼巴巴望着妻子走出了出租房。妻子转过头说：“一定是工作上的事，晚上我们一定那个。”

他无奈的推自行车出门，把妻子送到机械厂，他回到了老家山脚下工地。爹问他：“咋会来了？”

他说：“岳母有人招呼着，我就回了。”穿过木架上了楼，站在房顶上，一个弯弯曲曲的土路通向下棋镇。房屋四周石头已经被撬了一些，用来下石脚基础，露出土的面积很少。得想办法把石头撬了，让乱石滩变成土地，才有使用价值。

到大伯家借来杆撬，加上家里的大锤，扛上工具说干就干。光着膀子撬石头，想着石头撬到那儿，家里的地盘就到那儿，真是划算的买卖。一鼓作气干到五点，已经是筋疲力尽。

爹说：“二娃！你老干活不说话，是不是不痛快？”

???他回到：“没有，盖大砖房没啥不痛快的，正高兴着哩。我想找工来，把这周围的石头都撬了，变成庄家地。”

爹睁大了眼睛说：“二娃，你的心太大了。弄这些无边无丈的石头，那要花费多少钱？”

他说：“要不了多少钱，反正划算干。”抖了抖衣裳上的灰，推自行车时，娘说：“二娃你不在这吃饭了？”

他说：“敏华等着我，我得回去了。”

娘说：“快去快去，别让她等急了。”

他骑上自行车，感觉脚上没有力气，回到出租房下了自行车，望着上锁的房子，自行车倒在地上，陈自立彻底没有了力气。吸了两支烟，鼓着力骑上自行车到机械厂。

高学文笑着说：“陈老板来的真是时候，现在刚散会，又正碰上吃饭时间。”

他说：“我是来找人的，我爱人她在不在？”

高学文说：“姚总去敏彦了，那边有急事。”

他望着高学文，不像是在开玩笑，就说：“吃饭的事下一次，我回了。”离开机械厂，回到出租房，看到桌子上妻子写的留言条。

贫山县百货贸易公司专用信签纸上写着：亲爱的！我临时有事到敏彦去了。今晚欠你的，我一定找时间偿还。想你的敏！

这一夜，他做着杂七杂八的梦，梦见自己找了很多的工，撬起来的石头堆积如山。他站在石头堆积的山上，遥望着下面做工的人，哈哈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