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顺风杂货店打了电话后，走到小巷酒家，工人们正坐在地上吸烟休息。他发烟时候，一个做工的人说：“东家买瓦去了，明天就要用。”

小心的在各间房里转了转，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走到他的面前问道：“你是不是陈经理！”

他有些困惑的点点头，这女人又说：“我是陆师傅的老朋友，是他叫我来的。”

处于礼貌他客气的说道：“你好你好！”看看时间自己也没啥做的，就提醒大家说：“各位师傅多注意安全呀！”

他一路指挥着到了沙场，柳琴华见到他很高兴，笑着说：“师傅还是挺挂着我嘛！是不是担心我身上的钱丢失了？”

陈自立知道徒弟想表达啥意思，就是问他这个当师傅的，是关心她还是关心她身上的钱？他不便作解释，想到今早医院说的玩笑话直接扫了一句说：“今晚师傅搂着你睡。”

他说完发觉有些过火了，不大妥当太不像话了。琴华手中的钱掉了，她也不急着拾钱，一句话冲过来道：“师傅当不当真？”

“当真的。师傅双手不能动了时候，或许师傅变成太监时候，我可以搂着你睡。前提是得问一问你的爱人，同意还是不同意？”

陈自立不知为什么，眼睛里有泪水，他说：“师傅野心勃勃，狂妄的想着拥有很多很多，包括很多的女人。事实上我根本办不到，我没有那样的资本那样的实力。所以我只能纯粹些，伪装得高尚些、善良些。”

“师傅你！是不是喝酒了？是不是又喝醉了？今天两千多的货款，师傅你高不高兴？”

他装作生气的样子说：“不高兴，这个数字后面要加上七八个零才差不多。”

柳琴华脑子转的挺快，就开玩笑着说：“师傅要是有这么多钱，一定是妻妾成群了。”

“那是，钱多的花不完，就不能有点小爱好？真有那么的一天，我们老家必须要有路灯，手轻轻的一动就有饮用水。

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亲们，到时候可脱离广种薄收的土地。到时候老家的家家户户必须安装上电话，可以和远离家乡的亲人有了相互间的问候，千万不可以断了联系。”

柳琴华直直的站着，钞票在地上借着风儿转悠着，像是在舞蹈，又像是在为了自由寻找出口。

师徒俩说说笑笑，开车的师傅时不时插上一两句。从山区到城市，路面越来越宽敞了，到了福顺路与红卫路交叉口位置，一个不起眼的饭馆吃了饭。

在谈笑间他想到今晚停车问题，是停在出租房还是小巷酒家？陆师傅的朋友问道：“陈经理！一会儿我们到哪儿去？”

“我们到福顺路上巷，不知师傅你回去方便不方便？”

“多谢陈经理关心！我能不能开车回去？”

陈自立听了，肯定是不想答应的。想着这个女人是不是有毛病，第一次打交道，竟然向他提出这样不可能的要求。

没想到这个女人接着说：“你们的沙场，一定是什么手续都没有办，我可以把你们想办法的。相见是缘分嘛，对不对？”

陈自立差点动心了，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徒弟，接着想到老向和刘副局长，于是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今晚上这车还要用的。”

停了车，他客气的说到：“师傅多谢你！”

这女人似乎不大情愿的把钥匙递到他的手中，低声说道：“不用多谢了，我是应该的。有缘再见陈经理！”

进了大门，徒弟问道：“师傅！这个女人是不是单身呀？”

陈自立一下子转不了这个弯，就说：“师傅咋知道？”

上楼时候，张宏师傅迎了过来问道：“你们俩干什么去了？”

徒弟忸怩着不说话，他觉得张宏师傅这话问的奇怪，他没有想到美华妹妹来了，正站在张宏身后。

在美华妹妹的身后，还站着张大姐。张大姐说：“陈经理！老张在医院等着钱用，我们算算沙场的账，老拖着对沙场和大伙影响不大好。”

在暗淡的光线下，美华妹妹望着他没有说话。他想美华妹妹放着自己的一大堆正事不干，来这干啥？

进了屋里，柳琴华低头算了一阵说：“婶婶你看看！”

张大姐看了看说：“陈经理！再给我两千元吧，今后沙场就是你一个人的。”

柳琴华心急的说：“婶婶！一千元就够了，为什么还多要一千元呀？”

张大姐低着头说：“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琴华你数钱吧！老张急需要钱。”他想着发工人工资，到哪儿弄钱去？要不推迟几天。

柳琴华数着钱，张大姐把一个本子递给他说：“有几个工人预支了工资，都在这个本子上写着。”

杨美华看着柳琴华数钱，想着大哥和这姑娘仅仅是师徒关系吗？这姑娘年轻漂亮，自己已经人老珠黄了。大哥有了这姑娘，那天晚上怎么还轻吻我，吻着我喘不过气来。

自己自己太一厢情愿，还说大哥你帮我脱衣裳这种不要脸的糊涂话。太不应该了，杨美华此时心里只有悔恨。悔恨大哥不上自己的床，不和自己那个那个，原来是大哥心里有了这个姑娘。她觉得自己不能留在这儿了，得果断的离开了。

送张大姐到巷口时候，他还以为美华妹妹去了厕所。张大姐即将转身时候说：“陈经理！你们师徒俩真像一对。”

他呵呵的笑着说：“张大姐说的不错，我和琴华就是一对，一对师徒俩。”

柳琴华不高兴的说：“师傅呀，你就会胡说八道。”

他拉着琴华的手，一路上说着要去参加核查组的事，想着这沙场今后谁来管？回到出租房，他问张宏道：“美华哪去了？”

“不知道，她是你妹妹怎么还问我？”陈自立听得出张宏说话别有深意，意思是你的妹妹在不在？干嘛问我。

咳着嗽走进厕所，听不到任何声音。想着美华妹妹一定是不告而别了，今晚休息早点，啥都别管了。提着水桶出门时候，没想到张宏说：“管钱的只能是一个人，一山不占二虎，兄弟你明白吗？哼，大的小的你要谁？”

陈自立实在是万万没有想到，今晚上会上升到这样敏感而又尖锐的问题，有些慌乱了。放下桶回屋，倒在床上真想快快睡去，啥都不管了，也管不了太累了，啥都乱了。

翻身时候，感觉有样东西硬硬的，从口袋拿出打开，原来是一个很精致的砚台，想着雷总真是有心，可是自己多年不写毛笔字，这砚台怕是用不上了。

自己假装文化人，装模作样摆着一个砚台，好像蛮有意思。起身把砚台放在桌子上，望着土木结构的桌子，显得不是那么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