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看着他这般慌张的举动，对楼下那贸然闯进的女子也有了些许的兴趣，本以为她有可能是来找卫萧然的，没想到那姑娘竟然就在大圆桌那坐下了。
只见她从袖兜那缓缓地掏出了两个胭脂盒，看着像是来做生意的。
那一桌子的姑娘，刚开始都对江离云充满鄙夷，一听说她是来卖香膏的，一股脑都围了上去。
这姑娘家胆敢进入万翠楼就够新鲜了，竟然还是来卖香膏的，个个头探着脑袋要看新鲜。
卫萧然这会也看出了江离云进万翠楼的意图，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却早已无心在这万翠楼逗留，得是趁着江离云没发现之前溜出去才是。
“灵月姑娘，我突然想起粮铺那还有事情未做完，我先走了。”
灵月轻挑了一下细眉，倒也不追问卫萧然，她浅笑着，把卫萧然送出了门，折身回来时，江离云正拿着她的香膏介绍给那群姑娘们。
“姐姐们看好了，我这香膏跟你们的香袋不同，这跟胭脂一样是抹在姐姐们最容易出汗的腋下的。”
江离云笑着，轻轻打开了胭脂盒，一股淡淡的鸡罩花香气扑鼻而来，她用指节轻轻刮了一层香膏，随手抓过一个姑娘的手，亲亲地抹上了一层。
“我这香膏不仅文香好闻，还能去味，保你们一身文爽。”
江离云倒不是为了卖香膏而吹嘘，这款香膏她在读大学时，做过了实验。
带着盐粒子的海水能去体味，鸡罩花粉提香，加入的白酒让香膏抹在身上后，快速带去身体的热量，虽然是用海水替换成苏打粉大大降低了去味的功效，但是这鸡罩花的香气刚好起到的辅助的作用。
这孟山县天气炎热，体味大的姑娘，就算是浑身戴满了香包也遮不住那味，客人若是嫌弃，自然也是少了份收入。
所以听闻江离云介绍的香膏有这般神奇的功效，个个蠢蠢欲动。
“这么好的东西，卖多少文钱啊？”
江离云听着有人开口询了价，顿时眼睛放光：“还是这位姐姐有眼力，我这香膏是用上等的花粉熬制而成，初售价格只卖二十文。”
姑娘们一听要二十文钱，个个都开始撅着嘴：“卖便宜些咯，那香袋一个也才三文钱呢。”
江离云被这么一砍价，有些难为，这香膏工序多，而且繁琐，若不是跟杨淑柳打赌在先，她还真不愿意耗时做这玩意，所以这二十文钱自然是最低价了。
“姐姐们，这一分钱，一分货啊，这满满的一盒香膏可是能用好久呢，能抵得上好几个香袋呢。”
江离云看着大伙已是兴趣缺缺，也有些紧张起来。刚刚那老婆婆可说了，上等的红鱼干四十文钱一斤，这香膏可是她手上的唯一筹码，低于这个价，她也凑不齐钱去买红鱼干啊。
万翠楼里一个较为年长的听着江离云这般的说辞，身子挪了挪靠近了她些许，端起那香膏轻轻嗅了嗅，又放了下来，看向江离云，她笑的有些应付。
“妹儿，你既然都开口喊我们姐姐了，那我就说实话了，莫怪我欺负你啊。”
江离云听着对方这般忽变的语气，心头一悸，暗叫了一声不好，这女的看着就是这群人中的领头羊，一副难缠的角色，这意思不会想自己先孝敬孝敬她吧。
她以后还想在万翠楼把生意做开呢，若是开头价格就被压的太低，这条路基本就走不下了，她相信她的香膏绝对值得二十文钱的价格。
“姐姐看着就是明朗人，有话直说吧。”江离云把香膏揽回了跟前，态度亦是不卑不吭。
那女子脸上的笑意依旧，不过不难看出眼神里的轻视，她视线扫了众位姐妹：“那我今儿就给我这群好妹妹们某个福利。”她说着，端起香膏细细地打量着外观。
“你这香膏是初卖吧，这卖相，县里那大户人家的闺女估计是看不上，村里头的姑娘家也未必会买，你能卖的仅有我们万翠楼吧。不如这两盒免费赠予我们试用，若是好用，下回妹儿送来的香膏一律按价购买。如何？”
对方那话刚是落下，其他的女子便跟随着附和。
江离云瞅着这笔生意是没法坐做了，揣着香膏准备站起来，身后响起了一道女子的声音，语气不疾不徐，如那夏日里的凉风拂面。
“你们一个个跟那市井之妇一般，也难怪是让外头的女人看不起你们。灵月淡淡地望向在座的人，视线落在了回头看她的江离云身上。
“姑娘，你这香膏我买了，两盒都买，不过…”灵月没说后面的要求：“你拿着香膏随我到屋里去拿铜板吧。”
灵月说罢，挽着裙摆朝楼上走去，丝毫也不顾忌身后纷纷的议论声。
江离云这会等着钱去买红鱼干，此刻倒也无心琢磨对方如此大度的原因，只是站起身的功夫，耳边听到了些许的碎言片语。
“哼，不就是会抚那几首曲子，自命清高，若是没了卫公子捧场，早晚也会被那些臭男人压在身下。”
“哎呀，人家可是文倌人，卫公子赏的银两，怕是有你们一年攒的还多，自然是财大气粗，你们比不起，都散吧。”
江离云拾级而上，大概知道的一点情况是跟前的女子是个文倌人，而且还跟卫萧然有那么些许的关系。
想不到卫萧然看似如此儒雅的人，也会留恋这烟花之地，呵，男人！
灵月走在前头，推开自个的屋子，走至圆桌那座落，斟了杯茶，淡淡地看向江离云：“我可以买你的香膏，不过姑娘怕是得卖我一些消息。”
她们之间只是买卖关系，自然也不用过多客套，干脆是开门见山。
江离云环视了一眼屋子的周遭，最后是自觉在了灵月的对面落座：“姑娘若是想买关于卫萧然的消息，恐怕我这里没货。”看着眼前这姑娘也不是那简单角色，她也不必用方才哄楼下的那群女子那套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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