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不要脸
作者:旭空      更新:2020-03-02 09:43      字数:2706

李雅洁虽然和王文琳不在一个岗位了,但还是尊重地称她“师父”——王文琳去山东实习时被分到了玉米油车间。两人见面交流的时间不是在食堂就是在浴室里。

这天下了晚班,李雅洁先去宿舍取了洗浴的用具,去职工澡堂。准备洗了澡吃了早饭就回家。

王文琳本来习惯先吃饭后冲澡,可今天她有事情想和李雅洁谈,就决定先洗澡。但她还是先在食职搞了个馍夹菜,边吃着边回宿舍去取洗浴用具。

不是她不太注意卫生,要先吃才去洗澡;而是她有低血糖,如果刚劳累完下班再不吃饭去洗澡,就会头晕。

进了女工浴室。先脱了衣服,拿了用具进了内室的淋浴间;于蒸汽缭绕的室内寻找着李雅洁。

都披散着头发、光着身子,于几十个胴体中寻找还片刻间真不好分辨,虽是平常熟悉的人。

她仔细找着,终于找到了李雅洁。然而一刹那她张开准备叫喊的嘴却没有出了声、脸上的笑也慢慢不见了。她是过来人,虽然李雅洁的小腹仍看着较平,但她的乳房的大小、乳.头的颜色却有了变化,这是有孕的症状。

王文琳就近钻到了一个空出的淋浴下,温热的水浇在她的脖颈上划下,逐渐温暖了身子。

她的弟弟马上就要复员了,她是想找李雅洁,想撮合他们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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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父从王文琳的语焉不祥的电话里没听出意思、追问也没得到明确的答复,但坐在值班室里琢磨了半天,也品出了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实”。

他很少地匆匆向科长请了个事假,骑车赶回了家。

一脑门子的雾水、一肚子的火气,可回到家后却想起了小洁是早上才下的班,这会儿正在休息;遂压了压这些情绪,决定等她醒来再说。坐下来点了一支烟。

李母见丈夫破天荒地提前回来,又是一脸铁青的模样,以为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忙问他;他却暴躁地说“不用你管”。李母赌气不去理他。

这会儿坐在椅子上抽着闷烟,抽完了扔了烟蒂却又唤了妻子,让她进房来要和她说话。

李母嘴上赌气说“不是不让额管吗”,但还是在另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李父问她女儿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李母想了想,说,没有啊,每天忙忙碌碌的上班啊,她那个厂啊,你是知道的。

李父埋怨妻子这个当妈的不知道关心女儿,太失职;可当妻子反问他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失职时,他却一时语塞。虽然面对的是妻子,又是两人独处,还是觉得将还未证实的耻事讲出来是对女儿的亵渎。

他又点了一根烟。

在妻子的再三催促下,他没有说自己琢磨出来的意思,而是将王文琳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李母却不象他,一听就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了;脸都白了。

李父这时说,你不管了,等她睡醒后额问她!

怕妻子着急之下打扰了女儿的休息。

李母道,不要额管,这些话是你个大男人好问的吗?!

说完转身出房就往后面去了。

李父站了起来;却又拍一下大腿“嗐”一声,坐了下来。

李母进了女儿的房间,推李雅洁起来。

李雅洁醒来,揉一揉有些朦胧的双眼,拉被子坐起靠在了床头上:“妈,咋了?嗯~几点这么早就叫额,额还没有睡够呢。”

李母:“妈有话问你。你最近几个月有没有例假?”

“例假?”李雅洁一头雾水,不知妈妈问这个问题干啥:“好象、好象最近没来。这怎么啦?”

她对这事并没有在意:“这可能跟忙累有关吧;记得额刚进新厂实习时,那两个月就不正常的。”

这个傻女儿啊!李母在心里叹道。

“你、你是不是跟男子有了那种事情?!”李母问道。

“妈,你说什么啊!”李雅洁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神色也极其不自然起来:“没、没有的。”

虽然李雅洁否认,但她的神色怎么能瞒得了李母。她沉着脸吩咐道:“快穿衣服,跟额到医院去!”

“到医院干什么?”李雅洁虽一脸懵,但睡意已全无:“额不去。”

“不去不行!由得了你了!”不知何时到了门口偷听的李父闯进了屋,铁青着脸:“不去你晚上就别想上班了,额这人一向说话算话!”

他知道这个女儿将人家“公家事”看得最重,从不违反纪律的。 .

检查结果出来,尿液呈阳性证实有孕。

李雅洁大窘,顾不得羞怯问大夫:“你不是说要晨尿吗?现在都快正午了,应该不准的。”

大夫微笑着说:“你母亲说你来之前才睡起,这就算晨尿的;再说这是老一辈医生科技不发达,留下来的陈规,其实以现代医学技术,都是可不可的陈规了。”

李母问:“大夫,你说这尿检就百分百准确?”

“这个不敢说百分之一百就准确。”大夫微笑着说:“呈阳性,额也正要建议你们在血检和b超中选一样确定一下——”

她略沉吟一下:“嗯,按你们刚讲的经期停止的时间,算是过了胚胎最早期易受伤害时间,不会对胎儿有多大伤害,可以做个b超再最终确定一下。额给你们开单子。”

什么胚胎啊胎儿啊,李雅洁站在那里只觉得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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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b超后,半个小时结果就出来了——确切证实了。

按李母的意思,是立即在医院里做了流产手术,趁着没人知道丑事不可外扬的。

李父却不行,怎么能这么就便宜了那欺骗女儿的坏小子;可他也不能高喉咙大嗓门的在医院追问女儿这事情。

他说,回家,先回家再说! .

回到家,为防隔窗有耳,没有到前面大房,两人将女儿带到了后面她房间,并关紧了门。

李雅洁坐在单人旧沙发上,低着头绞着胸前挂的玉吊坠;这还是去年四毛到临潼找她、两人逛骊山,在华清池外面的小摊上给她买的

李母坐在了床边;而李父的屁股甫一挨床边就又站了起来,指着李雅洁:“小洁,你老实交待那个欺负你的小子是谁?这时候也别顾脸面不说话了,咱已经把那没脸面的事做下了!额今天上午是请了假,这事不查个水落石出,额也不上班了!你也不要上班了!”

其实李父将问题想的严重了,他不用这番威胁,李雅洁也是准备老实交待的,因为不想被父母误认为是那种不自重的女孩子——虽说已经不自重了。

她说:“爸,你出去,额跟额妈说。”

李父:“不行!赶快讲他叫啥名字,在哪里上班!”

李母也道:“都这时候了,还叫你爸回避啥。”

李雅洁咬了一下嘴唇:“是额对象刘四毛;额、额就和他有过一回——”

“刘四毛?!”李父一下叫了起来:“不是叫你跟那坏小子断了往来吗,怎么还粘在一起?!”

李雅洁低头不语。有些话跟妈妈还好说,跟爸爸、特别是脾气暴躁了的爸爸,实在是说不成。

李父:“还‘额对象刘四毛’,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