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舌帽找了，可也同别家一样，刘德华的专辑上有那首新歌，流行歌曲精选里面没有。

鸭舌帽搬过自己的椅子让孙建军坐，又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张圆凳让四毛坐，让他们俩先替他看会儿店，他去别家调配一下。

四毛对孙建军说：“孙叔，咱们也买盒连续剧吧？”

孙建军扔了烟蒂说：“咱们是歌厅，要连续剧干啥？”

四毛笑着说：“有些客人点了一溜溜歌，其实并不唱，只要求有个画画跟音就行了；但人家点了，额还得一张张换碟给人家选，要是叫小姐给一说，给放个连续剧就行了，不是额也省些事嘛。”

孙建军知道四毛说得这情况，是有些客人来是专门寻小姐坐“高台”的，志不在唱歌、也五音不全。四毛省不省事孙建军并不在意，但他爱惜机子，听技术人员说过，碟机的激光头连着放最省；光头刚开始读碟时最费力，能听见“嚓嚓”声，频繁换碟最影响光头寿命。孙建军要刘德华新歌夹在流行歌曲里面，不要专辑，其实也就是省频繁换碟影响光头寿命。

想着备盒连续剧用时放着能省机子，孙建军就说：“等会儿再说。”

电器城卖影碟的这些店主并不是互相视冤家的；而是关系都熟，你家卖完没有了客人要，可到别家调配的。

不一会儿鸭舌帽回来了，却是别家也没有。

鸭舌帽对孙建军说：“看，我这儿再没有，别家肯定也没有，就是现在这种碟还没出。这样，你这回就先拿张刘德华专辑，再选别的你需要的，等有了这种碟，我专门给你留上。”

孙建军道：“说了半天还不是跟别家一样，那价钱怎么样？”

鸭舌帽笑着神秘地说：“你先挑，挑完就知道了。”

孙建军便开始选歌碟。

他挑新出的流行歌曲合集，每一样最少三盘、多的四盘；因为“毛毛雨”有四个包房，难免碰到有的热门歌曲几个包房同时点的情况。

挑好了，他问鸭舌帽价格。

鸭舌帽放低声音说：“你知道的，咱们给一般零买的要十二三，最后都是落到十块是底，官底；象老板你这样买的多的——”

他放低手比了个七的手势，说：“官底都是这数。你到我这里买，我给你拿得都是金碟，还算这价，你不要让别人知道就好了。”

孙建军：“啥叫金碟？”

鸭舌帽从桌子上拿起一盒拆了包装的歌碟，打开，拿出碟来让孙建军看。只见碟面是金黄色的，煞是好看高档。

鸭舌帽：“这金碟比一般白碟价高，高档不伤机子，给你算一样价。”

这不伤机子的话正说到孙建军的心坎上，扬扬下巴：“额以后是常来买碟的，你就把握好，不好额以后就不到你这里来了，好了就固定到你这里了。”

鸭舌帽笑着说：“没问题。”

又做刚想起的样子拍拍额头：“看我忙得粘了，还忘了问老板贵姓？”

孙建军：“姓孙。”

这时进来两个男子，问鸭舌帽：“老板，有啥故事碟？”

鸭舌帽从桌子底下拉出两个纸箱子，里面都是简装硬纸壳包装的电影碟片。

两个男子蹲下来在里面挑选着。

鸭舌帽又给孙建军发了一根烟，打开碟架下的柜子，在里面照孙建军挑选的歌碟取着。

取完后，让孙建军过目，将几十盘歌碟装在个黑塑胶袋里，告诉孙建军这种黑塑胶袋结实。

鸭舌帽对孙建军说：“孙老板，你随便到袋子里摸一张碟，打开看要不是金碟算我的。”

孙建军就依言，伸手在袋内摸出一张来，拆开了塑封，打开一看，果然是金面的。

放了碟。孙建军让鸭舌帽算帐，掏出钱来付了。

四毛一见急了，在一旁小声道：“孙叔，连续剧——”

鸭舌帽忙说：“是啊，有这么多连续剧也可以看看。”

孙建军走到架子前，仰头看着。他喜欢看破案片，眼睛一亮，一眼看见上面摆得《西安大追捕》。

踮脚伸手将盒子拿了下来，里面是空的。他看简介，好家伙，是本省悍匪“小黑”的事。

孙建军：“这个，这个多钱？”

鸭舌帽：“孙老板，你好眼光，这是昨天刚来的新片，拿货时还限量——”

他比了个手势：“你拿就这价。”

孙建军爱这个，不摸影碟价，相信鸭舌帽给自己的是优惠价，就答应了。

四毛急道：“孙叔，拿射雕英雄传，那个好看。”

孙建军：“好看额看过了，客人也都看过，要那有啥用。”

四毛说：“客人看过，好看说不定还想多看一遍；叔，你拿得那破案的，在包房一放，你想把客人再吓着了咋办？”

客人来这歌厅寻欢，却最怕的是安全问题，放得都是公安抓人，似象有些不美气。四毛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西安大追捕》只有十集，《射雕英雄传》要几十集，老板当然更想将《射雕》卖出。

鸭舌帽说：“这娃说得有道理，好片子百看不厌，这片子在歌厅一放，光音乐声一响人就来精神；破案片音乐‘咚咚咚’的，叫人看了心慌的不行。”

孙建军是不舍《西安大追捕》，说：“行了行了，你两个一块算一下，价给再便宜些！”

鸭舌帽高兴，笑着说：“你别急，稍等一会儿。”

这时那两名男子已选好了影碟，一个挑了两部，一个挑了一部。

两人站起来问价。

鸭舌帽急着让两人走，就直接给了十元一部的底价。

两人满意，付了钱。影碟都是两张ab面一部的，有个男子一看就是心细的人，还打开了塑料包装，取出碟来迎光查看。

鸭舌帽说：“哎呀，我这里都是准正版，质量没问题，还给你们算得是盗版里的低价，你回家看有一点问题你来找我！”

两男子满意地走了。

四毛问：“老板，啥叫准正版？”

鸭舌帽：“等会儿再说这话。”

他取下皮带上钥匙，开了桌子抽屉，从里面掏出两张碟片递给孙建军，锁好了抽屉；这种包装才简单，塑料皮里面是粗糙的软纸包装。

孙建军问：“这是啥？”

鸭舌帽神秘地说：“好碟。”

孙建军接过来一看，软纸上印着男女光身子的画面。他心里吃了一惊，心想这老板太大胆了，光天化日的竟敢把这种碟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