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阿莹。”

合着眼帘，他缓缓抬起手，遮住了她的额上的发。那一道绿光再次盈起，一层一层，揭开了那被封印记忆的地方。

他并没有剔除关于方莹的记忆，只是暂且将它封印。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到最后，会将这副身体的主权，重新还给方莹。因为毕竟，无论再怎么像，无论回忆起的是什么，她也不会是以前的李昭圣。

就像方莹自己说的那样，她始终都只是她而已。

而自己，追逐这一辈子，不……甚至是生生世世的东西，到头来也不过是虚梦一场。

天宸下朝回到方莹所在的宫殿，几个宫女已经前来禀报：“陛下，那位苏公子已经离开皇宫了。”

他一怔：“什么？他什么时候走的？”他都没有给他令牌，不过那样的高手，怕是不用令牌也能离开皇宫。宫女回答道：“未到晌午便走了，方姑娘不知道为何醒来的时候说了一些胡话，他陪着方姑娘坐了一会儿，然后送她回宫殿之后就离开了。”

“我去看看她。”天宸不知道苏卿对她做了什么，怎么会说起胡话来？

来到方莹休憩的宫殿，她还躺在床上沉沉睡着。天宸孩子脾气上来，走过去就对着她摇晃：“喂，喂喂，女人，你醒一醒，别睡了。”

方莹因为被封印了一阵记忆，此时意识尚未完全恢复，她就好像躺在一块巨大的水池之下，面前是涌动的池面，她想伸出手去，却发现自己无法穿透这个屏障。她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感觉到很失落，有无数陌生的情绪从心底深处涌动，那种情绪很难说得清楚，失落感，悲伤感。

她知道这种感觉……特别难受。

她就这么躺着，仍凭天宸怎么摇晃都不醒。天宸终于被吓到了，他连忙喊了太医过来替她查看情况。

太医也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检查她的身体状况，却又还好。只能说：“许是方姑娘累了，想要休息休息。”

“想要休息会连喊都喊不醒吗？！庸医！拉出去砍了！”天宸大怒。

那太医吓得跪在地上拼命求饶：“这种状况微臣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大越国，大越国太医院的院首林庙云或许可以医治，那是太医院第一医师，他的医术便是在我们天盘国，也是首屈一指的。”

“你这没用的老东西，连个大越国的太医都比不过吗？！”天宸有些怒火攻心，他扭头冲着身边一个太监喊道，“外面情况怎么样，太子陈诀还没有来吗？！他自己的王妃也不要了啊？！”

“陛下，大越太子他，他现在在处理与侯宵国的边境问题，恐怕暂时无法来天盘国。”那太监吓了一大跳，没料到这矛头指向了自己，连忙跪下来回答，“刚才有侍卫要向您禀报，说是大越太子已经派了交涉官来，但是您忙着来见方姑娘，就让我传个口信给您。我怕打扰您，原想等晚一些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