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禅祭典？方莹几乎有些不可思议：“什么样的祭典，举办这个祭典是为了什么？”

“据传八卦镇前身是一位得道仙人所修行的洞府，仙人飞升之后，留下的这片土地变得十分茂盛，草木粮食十分容易生长。有许多居民迁徙过来生根在此地，他们为了感谢那位仙人，每年都会举行祭典感谢它，也会送上一些牛羊一类的祭品。”莫隶轩不知道方莹为什么忽然问这些东西，还以为是她好奇感兴趣。

方莹却在听到牛羊祭品的时候一下子抬起了头，眼神中满是愤怒：“只是这些祭品而已吗？我在八卦镇的一处地道里，发现了无数白骨！”

“白骨？”莫隶轩大吃一惊。

“是啊，无数白骨。而且全部都是十五六的男孩女孩的白骨，就这样满满堆在坑洞里，阴森冷冽。他们不是在祭祀，他们是在杀人！”方莹紧握着拳，如果不是现在要躲避陈栾的追捕，她现在已经冲到县衙上，把整个八卦镇告上去！

当时求生的欲望太强烈，她竭尽全力想要活着，活下去，只能强忍着不去看地上这些骨头。但是双手所触及的地方，脚所踩上的地方，全部都是这些一根根的白色。

莫隶轩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迸射出一种强烈的意志，这种意志与常人不同，那是带着怜悯、疼惜、愤怒，甚至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改变的决绝。

而且，当时那个药婆出来的时候告诉他，她身上许多伤像是被什么比较长又尖锐的石头划去的，他当时还想，大多石头都是方或圆的，哪来那么多又长又尖锐，现在想起来，莫非就是这些骨头。

她是从骨头堆里爬出来的！

在那样的地方……眼睛缓缓睁大，他看着方莹的目光更不可思议……在那样的地方走过，见到她时却镇定如常人。

方莹到底是累坏了，她虽然有心揭发八卦镇，但此事暂躲在莫家山庄，自己又跑了一整天，全身上下还都是包扎过的伤。站在院中与莫隶轩聊了一些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和到底该如何办之后，终于还是撑不住，回了屋里休息。

莫隶轩已经派出人去四面八方打探陈诀的消息。他让这些人留意周边多起来的官兵，好掌握陈栾的动向。

至于陈诀是否活着，是否要救他，那得从长计议。他是想拉近朝廷这条线，但此时局面远比他想象中复杂，陈诀要真已死了，他可以暂且把方莹扣在山庄里，不让她出去胡乱说话；若陈诀活着，却处境危险，自己则要衡量是否值得替他为四皇子对抗；但倘若……陈诀已经死了……那么四皇子，就极有可能是下一个顺位者。

到时候，天下局势，恐怕要重新洗牌了。

莫隶轩还在计算得失，东林苑的方莹已经躺在床上沉沉入睡。天会塌下来也罢，至少要养足精神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