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韩池燚话音刚落，张世年便拖长了尾音似大吃一惊般嚷叫起来，“韩总经理！你案子里注明的影编技术支持第三方公司端蕻会社可是现今日本东京在影编技术支持上最得力的著名的端蕻会社？”

“呵呵……”韩池燚淡淡笑道，“张总以为会是哪个会社？韩某听闻金马集团一直以国内作为战略市场的重心，可以贵司蒸蒸日上的势头而言，偏安于国内一隅未免太屈就了贵司，正好韩某不才，先前和端蕻会社之间也过些许业务来往，想着不如此次就由韩某牵头为金马集团和端蕻会社的合作开个好头，以后也好为金马集团开拓外海市场助力，不知张董事长意下如何啊？”

端坐一边的张全圣眉头越蹙越紧，身边几位董事早已在底下窃窃聊开了，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对vogue的这份案子甚是满意。

“商场上最好不过的便是双赢，只一味地攫取自身利益自然是不能持久的，韩总经理可是深谙了这个道理，杜某今日是受教了。”

未及张全圣答话，杜迦南即已接过话茬淡淡开口，目光冷凛中略带笑意般望向韩池燚。

“杜总经理过奖了，不如也把madax的新案子拿出来给大家瞧瞧，各位董事们心里也好有个比较啊。”韩池燚唇边一丝讥讽笑意暗自划过。

“这个自然。”

杜迦南左手轻轻一挥，叶悠悠会意即刻起身，将早已整理好的策划纷发到各位董事手边。发到韩池燚处，韩池燚只把目光淡淡转向别处，伸手取杯淡淡品茗，丝毫不作理会，见状，韩池燚的助理赶忙上前接过策划，也正是那在手中一脸不屑，并不打开。

只待叶悠悠重新落座，杜迦南淡淡一笑，“杜某不才，有个问题甚是好奇，还望韩总经理能为我解答。”

韩池燚并不答话，只幽幽侧脸将视线淡淡抛向杜迦南。

“端蕻会社虽精于影编技术，但毕竟是脱离vogue和金马集团的第三方公司，况且端蕻会社也不过成立几年而已，虽在几部大小片子上已经锋芒毕露，但让它跨国全全负责一部片子的技术制作，想必也是头一次吧。”

“不假。”韩池燚放下杯子，直直望向杜迦南，“既是合作，哪有不让人沾鲜的道理，此次金马集团案制作全过程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韩某都让渡给了端蕻会社，试问人家怎么可能不上心呢……”

“诶呀！那可是很大一部分的份额啊！试问韩总经理也让出了大半vogue的股份吧。”

闻言，韩池燚并不答话，只重新端起茶盏默默品茗。

“杜总经理！这份合同书……”

不过片刻，众位董事即已纷纷从纷发下去的文件夹里抽离出了和张全圣那在手里的一摸一样的合同书，顿时，众人神色大变。

“杜总经理，这……”

“这……莫不是……”

“张总，是什么东西这么大惊小怪的。”韩池燚懒懒道。

张世年顿时变脸，只缓缓抬起头，睁大了眼睛傻傻盯着韩池燚。

“也没什么，不过是蔽司收购了端蕻会社的部分股权合同书罢了。”杜迦南缓缓从自己台面上的文件夹里将原稿合同抽离出来，目光所及之处，叶悠悠大惊，那份合同正是先前织菊信长在泓历皇朝酒店里签下的那份文件。

闻言，韩池燚浑身一颤，韩池燚的助理即刻也面色惨白，余光轻轻一瞥，韩池燚的助理便即刻会意，将原本丢作一边的文件递了上去。

“其实杜某此次前来也不作他想，原本韩总经理的案子早已是完美无瑕，我也无意和他一较高下，为难了在座各位董事不说，也伤了madax和vogue素日的和气，如果此次韩总经理的方案中选，我也乐得做个偷闲的闲人罢了。”

闻言，端坐一旁的安越辰嘴角暗暗划过一丝笑意。杜迦南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可谓不高明，一方面，董事会如若选择了madax的方案，则张全圣立足金马集团董事会的地位自然能重获稳固，至于金马集团案所得利益，即使不能弥补收购端蕻会社的所费资金，但从长远来看，只要帮助张全圣保住其在董事会的中心地位，重塑了madax声誉不说，来日方长不可能没有后续的好处。另一方面，如果董事会选择了vogue的方案，真正把持着大部分股份说得上话的也终究还是张全圣，张世年没有股份也奈何不了他，即使vogue因为madax收购端蕻会社股份的原因违约不肯继续和端蕻会社合作，那么大笔的违约金赔偿也足够让vogue元气大伤，况且纵使vogue财大气粗不在乎，金马集团董事也断不会允许高层间的私斗而伤了公司利益。

原本胜券在握一脸高傲的张世年此时早已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蜷缩着身子歪在椅子里以手支颐，韩池燚左手渐握的拳头也是越攥越紧，死死盯着眼前的合同，其他各位董事再次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开来。

张全圣仔细扫过眼前各人面庞，暗暗和杜迦南交换过眼色后，稍稍整整衣服，缓缓站了起来，“两个方案各有千秋，想必各位董事一时间还不能马上做出决断……”张全圣故意在句尾拖了长音，缓缓扫视过众人面庞，见无人异议，继续说道，“不如这样，还请两位总经理各自先回，等我们金马集团董事会一致商议做出决定之后，再和夺标的企业联合召开新闻发布会，如何？”

张全圣此举，既是给足了在场各位董事思量审度的时间，不至于一些见风使舵的董事们没有台阶下，也是给足了韩池燚面子。

闻言轻哼一声，韩池燚淡淡望向不远处一脸愁苦的张世年，只道一声“韩某先行告辞”便拂袖迅速离开了竞商会场，行至叶悠悠处，韩池燚狠狠剜了一眼静静垂首坐在杜迦南身边的叶悠悠后，便扬长而去。

不过几日，由张全圣代表金马集团董事会即携vogue公关部发言人一起召开新闻发布会，对外宣称金马集团董事会在两次竞商后，最终决定采纳vogue提供的新方案，同时也将由日本东京著名的端蕻会社为影编技术提供第三方公司服务的消息公之于众。

继金马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后，madax也即刻对外召开新闻发布会，对外宣称已收购部分端蕻会社的股份，并将长期与端蕻会社保持业务上的往来。

如此一来，即使是再不明各种原因的人，一看也便知晓，此次竞商，看上去是vogue占了先机，实则madax确是大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既保全了张全圣在金马集团董事会的地位，也为自己争取到了些许不劳而获的利益，最要紧的是，还保全了vogue的颜面，如此情形之下，不少原本依赖着vogue的企业和madax上也增加了不少业务往来，madax和vogue间分庭抗礼的局面也越来越明显。

对于叶悠悠而言，这几天也是无暇顾及外头早已闹得沸沸扬扬的竞商结果。经过上次媒体围堵的事件发生之后，毓晗勋所在的kuqu国际传媒有限公司即刻从h市分公司分拨了一批精干的保镖护卫毓晗勋在侧，他是从来都不把经纪人带在身边惯了的，为了这次分拨保镖的事，毓晗勋其实也是十分不情愿，不过终归是之前出过事，底气也不足，拗不过总公司高层的决策。

在叶悠悠看来，这波新分派来的保镖到正是来得凑巧，正好记者围堵事件也已渐渐平息，长久借宿在金医师那里也不是个办法，便找了个日子悄悄搬回了公寓去，这些保镖们也正好能帮忙做做苦力，看毓晗勋整日里被照顾得愁云惨雾得不得自由，叶悠悠倒是轻松不少，要买什么要吃什么吩咐一声就是，还有专职司机随身接送，少不得自个儿一个劲地偷着乐。

临近年关，公司上上下下的事情骤增不少。作为总裁秘书，小到公司内各部门具项用度，大到h市外各分公司年末例行总汇，事无巨细，凡要经杜迦南手的必先经了叶悠悠之手才作上报。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年关着实是人事部最忙的时候，除要清算个人奖金分红和各笔保金数目外，这个时候也正是职工们选择另谋高就或是上递辞呈的集中时段，既要安抚好来势汹汹的离职大军又要做好来年开春招聘纳新的必要准备，这样的时节里，朱丽华也自是忙得火烧眉毛顾眼前，无暇其它。

叶悠悠早一周前便已搬回自己公寓，由于她的一再坚持和公司的三令五申，毓晗勋便也放弃了帮她另谋它所的想法，也对她一再坚持独住的要求表示默许，在和物业公司取得联系加强对公寓各处特别是叶悠悠处的监控后，便也只好在几位身高马大的保镖簇拥下，无奈离去，仍旧住回公司一早便安排好的酒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