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顶着个黑眼圈，和神色萎靡的徐航在办公室内相对而坐，久久无言。
“老徐，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梁成神色阴郁，闭眼揉了揉太阳穴，脸上露出疲惫之色。
他昨晚一整晚没睡好，原因不必说，自然是因为看了《歌王》的缘故。
若说在看节目之前，他是抱着戏谑心情，等着看苏扬好戏的话，那当苏扬唱完《一生有你》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简直是什么鬼？那真的是他印象中的苏扬？
他能写出那么好的词曲？
他的唱功能有那么好？
他能有那种气场？能有那种台风？
一个没名气还唱新歌的小子，能碾压张楠彭明杰等歌坛老将，从六个强手中争到三百多票，夺得第二？
这世界是不是疯了！
尽管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但是梁成还是不得不承认，苏扬的那首《一生有你》确实好，而他的发挥也确实精彩。
梁成好歹在歌坛混迹多年，一首歌是好是坏，一个歌手发挥如何，他还是能看出来的，正是如此，他的脸色才更阴郁。
若是苏扬和他无冤无仇，他除了嫉妒一下之外，也不会有过多想法。
但是现在……苏扬发挥得越好，他越是觉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像个小丑，脸上越是火辣辣地疼！
昨晚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夜无法入睡，烦躁地爬起来，打开电脑登录微博，当看到铺天盖地都是关于苏扬的新闻之时，他更烦了。
强忍着摔电脑的冲动，他又爬回床上，强迫着自己入睡。
早上带着两个大黑眼圈起来，到办公室后，看到自己微博评论全是围观群众的调侃谩骂，他终于忍不住摔了两个杯子。
但是现在，除了生气之外，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喊来了经纪人徐航，他询问着如今这局面该如何应对。
徐航叹了口气。
“为今之计，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徐航斟酌了片刻，说道：“你和苏扬关系本就差，之前我们对他的攻击，更是让双方关系降到了冰点，基本没什么缓和的可能了。现在，你要么不发声，默默等事情过去，毕竟公众的目光一向都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很久，要么，就和他对骂到底。”
徐航心底也很无奈。
他之前固然也不觉得苏扬能有什么好发挥，但他并不赞成梁成在节目播出之前发声，毕竟结果不明朗时，忌讳急忙表态。
更何况，之前那帖子的帖主也说了，苏扬发挥极好，只是他们都不相信而已。
但是梁成信誓旦旦认定苏扬绝不可能有那等唱功实力，认为那帖主绝对是苏扬请的水军所发，无奈之下，他也只能顺着梁成的意发了攻击苏扬的微博。
艺人和经纪人之间的关系，必然是一强一弱的，艺人手里掌握着资源，经纪人自然唯他马首是瞻，若是经纪人手里握着资源，艺人也得乖乖听从。
梁成虽然不是什么大牌歌手，但在徐航带的几个人中，算是前景最好的了，徐航想要赚钱，还得靠着他，所以自然没法强势起来，只能顺着他的意思。
现在好了，他们被苏扬的表现狠狠抽了一大巴掌，脸都快烂了。
“你觉得哪种办法好？”
梁成阴着脸想了许久，方才出声问道。
徐航顿了顿，回答道：“要不，我们就先算了吧。苏扬在第一期发挥很好，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必将如日冲天，我们和他继续交恶下去没有任何好处。我觉得，删掉之前的微博，先消失一段时间，等公众的目光转移了，再做其他打算为好。”
“就这么算了？”
梁成闻言，脸上露出憋屈：“他毁了我的代表作，今后人们说起《一生有你》，想起的只会是他，而不会是我，我就这么灰溜溜地败退了？”
“删掉微博，销声匿迹一段时间，那以后我不就彻底成了小丑了？以后公众和圈内的人还怎么看我？以后谁还会给我通告代言？”
徐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他其实想说的是现在梁成已经是个小丑了，若是不依不饶继续怼，只会越发被人耻笑，没有任何益处，但是想到梁成的性格，他还是没开口。
“哼，我就不信了，他以后还能发挥得这么好！”
梁成冷哼一声，说道：“要我认怂，绝对不可能！我的作品就这么被他取代了，我哪能灰溜溜认输？”
“网上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站在他那边，很多人不是说他成绩太假太夸张，认为是有黑幕吗？抓住这一点，继续攻击他，就算有很多人喷我那又如何？那也是人气，也是关注度！”
“若是他下一期发挥不好，我们还有机会！要是现在就放弃了，以后可就完了！”
徐航在那里愣了半天，看着梁成阴郁到快滴出水的脸，最终还是默默点头，起身出门去了。
他觉得，自己往后不能在巴望着梁成了，经过这次的事情，梁成基本算是毁了。
他不觉得苏扬会遭遇什么滑铁卢，大势已成的人，哪是那么容易跌倒的？
……
第二次来到江南市，苏扬的感触有了些许不同。
现在他是真的不敢轻易露出面容了，两个多小时前，在唐瑜和小小送他到机场的时候，他因为不习惯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在登机前摘了口罩被人认出，差点引起骚动，若非有安保人员帮忙维持秩序，只怕后果严重。
所以下了飞机之后，他低调地和接机的林玥接上了头，上车后直接到了定好的酒店。
方浩已经准备好了酒菜，桌上仍旧只有三人。
上桌之后，他和苏扬碰了一杯后笑道：“一夜之间火遍华夏，感觉如何？”
苏扬哈哈一笑，回答道：“当然是很好。既然走上了这条路，肯定期望着这一天，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话说我之前让你上《歌王》，也只是想着拉你一把，没想到你现在倒是成了我们节目的最大亮点，说不得之后的收视提升，还得靠你呢！”
方浩感叹道：“今早，《一生有你》已经登顶各大音乐网站新歌榜了，在下载周榜也遥遥领先其他歌曲，牢牢占住第一。第一期的七首歌，你的《一生有你》截止目前，付费下载量已经超过百万，排在第二的是彭明杰翻唱的你的《远乡》，不过仅有二十多万下载量，远远无法和你相比。”
“你这突然爆发，真是……惊了千万人啊！”
方浩说着，举杯又和苏扬碰了一下。
“还得多亏了你帮忙呢！”
苏扬笑着说道：“要不是你，我哪有上《歌王》的机会，不能上《歌王》，就无从谈起大火了。”
方浩摇了摇头。
“就凭你这实力，就算不上《歌王》，迟早也会发光发亮，我只是恰巧在合适的时候，拉了你一把而已。再说了，你之前给我讲的几个点子，也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方浩笑道：“我回去之后琢磨着，你说的那几个点子都很有看点，然后和节目组商量了一下，其他人都觉得可行，对提升收视率会有帮助，所以节目组已经决定，从这一期开始，实施你说的那些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