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修炼
作者:杏林君      更新:2019-11-26 11:58      字数:2118

顾明父母在他年幼之时,曾经将一部分武道趣闻编成小故事哄他入睡,固然他不明白那所谓的外道武相是何物,但是以顾明父母所讲的趣闻而言,先天与后可谓之天壤之别,若说后天还只是人力可及,那先天却是铭刻诸天大道至理,以人力与天地相争,比之螳臂当车更为不智。

想到此处,顾明对李百鹰的桀骜姿态倒是有几分认同,就凭这一手先天之威,当真配得上那一声“李师”。面上强忍的笑意不见踪影,不知不觉中望,向后者的眼中已经出现了一丝浓重之色。

李百鹰见一众弟子已经慢慢回过神来,一个顿身腾空而起,虚踩一步,身形在众人眼前一闪而过,李百鹰已踏出深坑,立于这些少年少女身后。经历了刚才的一幕,所有人对李百鹰演练的这门“探海擒龙手”颇为眼热,均是一副迫不及待、按捺不住的急切之态。李百鹰面上皮笑肉不笑,慢吞吞道:“你们大多数是世家出身,对一般的后天武技自然看不上眼,但玄隐峰作为苍羽宫的上三峰之一,即使传授的是后天武技,也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这门‘探海擒龙手’,之所以能使出外道武相,除了历代前辈完善此技,将其演变至后天巅峰之外,还在于那‘小龙爪手’。”李百鹰顿了一顿,眯眼看去,这些刚刚满腹期待的少年少女,这时听到此言都是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收起笑容,严肃的神色在他脸上显得十分阴森,“你们可能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我玄隐峰收录的武技会是垃圾吗?烂陀寺内达摩堂所收藏的先天武技,据本峰所知的就不下千门,但是却号称八十一门先天武技,你等可知为什么?”

众人中一些像顾明这般聪慧机灵的少年少女,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采,李百鹰也不停顿,继续道:“哼,那是因为这八十一门先天武技,乃是真正内蕴天地玄奥,可以修炼出外道武相的至强之技。由于这八十一门涉及到几乎所有的技法,世人才传出‘世间武技唯达摩’一说,而‘小龙爪手’乃是烂陀寺的先天至强武技‘龙爪手’的简化版本,缩水再多,其中的根本核心却不可能删掉,于是先辈们便推演其中天地玄奥,结合他们一身所学,才完善出这门‘探海擒龙手’,可惜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它推演到先天之境,不然此技足以成为玄隐峰第五门先天至强武技,可惜,可叹!”言罢,李百鹰稍微有些黯然神伤。

而一众弟子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心中有些骄傲自豪,又是为之可惜。李百鹰也只是略微感伤,却没有沉浸其中,“现在我将‘探海擒龙手’的行功要诀传授下去,你们且听好。擒拿之技,抓穴定络以断其脉,气血循脉,若万流归海,群龙追逐,泉涌不息。断脉截其气血,寻龙定穴,龙伏则海无以兴……”顾明耳中传来这字字珠玑,沉下心来默默背诵体悟,脑海中不时有灵光闪过,不知不觉中,李百鹰已将‘探海擒龙手’的行功要诀和一十三式技法悉数,目光快速扫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少女们,见都在默默体悟这门功法,心下略微认可地点了点头。

忽然他看向了顾明,却是顾明闭目演练起这门‘探海擒龙手’,令他颇为吃惊的是,后者尽管对此技十分生疏,显得漏洞百出,但其体内搬运气血,动静之间,爪势步法全然无错,待到第二遍时,李百鹰也只发现了三个衔接不自然之处,心下想到:“看来顾夜明此子在武技上天赋卓越,不过两遍就已纯熟至此。”可转眼间更让他差点将那陷下去的眼珠瞪了出来,顾明演练到第三遍最后一式“翻天镇海”,其身形中竟然隐约一道驼峰巨鹰隐隐若现,吃惊之下,他若有所思,‘哼’了一声,心下却有些羡慕、发酸:“真是好运道,这顿悟让这小子碰到。”不过就算李百鹰再怎么对顾明心中不满,却也不会做坏人机缘之事,任何一个修炼有成的武者,在心里都是自傲的。

顾明的动作影响了周围陷入感悟中少年少女们,他们见到顾明在短短时间内就将这门后天武技演练纯熟,都颇感吃惊,更令他们难以置信的是那若隐若现的‘外道武相’,能来到这里的无疑是天资奇才,可被一个同龄人远远抛开,心里均有一丝名为嫉妒的情绪产生。

顾明陷入顿悟后,对外界毫无感觉,无知无觉间,回忆起过去母亲梵天爱曾经讲过的一个趣闻,“昔日烂陀寺,一个叫空性的大和尚进入妖冥界,见座山大鹏雕翻海捉龙,有所感悟,以此创出一门‘抓龙手’,因为太难听,就改成了‘龙爪手’,呵呵,明明应该是‘鹰爪手’才对……”,下意识中观想起自己见过的苍鹰,出爪间不由模仿其行,突然之间,猛觉气血汹涌澎湃,顷刻间冲破了七八个窒滞之处,竟如一条大川般在血脉中急速流动起来,他心中有些惊惶失措,四肢百骸之中都是无可发泄的力气,顾明那“探海擒龙手”原本一板一眼的招式似乎忘却了,可又似乎记得,出手间随心所欲、随手拈来,明明没有了章法,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时候除了招式间或能看出“探海擒龙手”的影子,已经没有一丝烟火气,顾明只觉得现在身心舒畅,这门武功脑海中已经忘得干干净净,可却如同本能般铭刻进了身体之中,他最终按捺不住,忘情大叫到:“太美妙了!”

“果然美妙得很!”阴沉中略微恼怒的声音传入顾明心中,顾明不由一惊,就要停手,却忽然间感觉四面一股巨力向后者压缩而来,将他提到空中,身体不由自主想要反击,面前却空空如也,一瞬恍惚,顾明睁开了双眼,面前李百鹰掌心间隔相对,曲臂成拢状,将自己控制在半空中,后者满脸杀气腾腾,脸色十分难看,而那些少年少女在远处围观,指指点点,面色惊色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