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作者:落叶漂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111

就在魏锦祝和李子通两个人正在商量着如何安全的过连云山脉的时候,阳山郡的阴暗处也在风起云涌。

……

阳山郡中,某处规模不算太大的官邸中,时近深夜,某间房子中依然灯火通明,房间中几个神色都透着喜意。

“你们几个都把消息送出去了吧?”

“大人您就放心吧,我们几个办事什么时候出过差错,消息我们已经大范围的散播出去,连云山上那伙土匪肯定能收到消息的,现在他们的大当家的估计已经在策划着怎么吃掉这口肥羊了。”说着嘴里也配合着笑了几声。

“而且大人,我们的人晚上已经发现了一伙人骑快马偷偷的进入守备大营了,咱们安排在守备大营的人送出消息说领头的是一个大胖子,除了魏锦祝那个大胖子还能有谁啊。”

坐在上首的那个浑身上下透着些儒雅气息的人挺了挺腰,又笑了笑,“这次你们做的不错,看来的这招釜底抽薪终于还是起了作用啊,我还以为魏大胖子现在还敢稳坐钓鱼台呢,终于还是冒出头来,我就不信他不急,哼。”

旁边几个人也都跟着笑了几声,那个刚才被吩咐的人忽又道,“大人,这次的事儿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咱们干嘛要放出这个消息啊,这个魏锦祝虽在官场上与您不在一个阵营,所属为敌对关系,可是记得您以前和政敌交手的时候也曾说过,这样的做法似乎有违官场的法则啊,记得您说政治上的事儿是不用刀子解决的,用刀子就落了下乘,而且此次的做法也明显不是大人您一贯处事的法则,不仅是我不明白,他们几个也不明白的。再说了,那个魏大贪官归乡的消息即使我们不散播出去,过几天也会传出去的。毕竟这也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阳山郡就这么大点儿,总会有人传出去的。”

他这样说完。旁边几个人果真也配合着露出疑惑的神色,屋子里这几个人都是他们口中所称呼的那个大人的心腹,不过对于他们大人此次安排的事情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官场里讲究的是软刀子,这样真刀真枪的上了的还是为官场所不齿的。

见到他们几个发问,那人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你们几个终究还是只能做这打打杀杀的事儿,你们几个人都是从小跟着我的,我本有意让你们出去自立一番事业的,可是你们几个一个都不争气,平日里让你们多学着点儿你们不听,唉……”

那几个人听到大人如此之说,脸上也不禁露出尴尬的表情,见那个大人露出怒其不争的神色,为首那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赶紧道,“大人,我们几个打小就跟着您,也不想出去做什么鸟事儿,只求能跟在大人身边就知足了。”其他几个人也都露出赞同的神色,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那个大人听到他们如此之说,表面虽然露出失望的神色,心里绝对他们几个越加满意,他手下能用得上的人不多眼前这几个都算是,他们几个虽然没什么大才,但是些许的小聪明还是有的,几个人都有一身不俗的功夫,平日里都是兼职他的保镖的,而且这几个从小跟着他,胜在忠心,也不怕他们几个背叛,所以平日里他不方便出马的事情都是让眼前这几个人代办的。

见他们几个有人面露疑惑,他此时心里高兴,索性就为他们几个讲解一番。

“你们几个都是我身边的老人了,你们可知六年前我为何被派到关外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听到大人发问,几个人一愣,遂都不解的摇了摇头,这事儿哪是他们几个能想的清楚的,要说他们家大人当年那也是司徒大人极为重视的人,可是六年前不知为何触怒了司徒相爷,被贬到了此地,他们几个人当时还以为他们的大人失势了,可是随后作为大人亲信的他们就发现,他们家大人来了此地之后,反倒与司徒相爷之间的书信往来反倒更加频繁起来。这下,即使他们几个再蠢也知道他们家大人没有失势,不过是被司徒相爷派到此地另有要事罢了。不过这么五六年过去了,他们也从未发现大人到到底来此地干嘛,所以此刻大人问起,他们几个也无从回答。

不过到底为首之人天天跟着这位大人在官场里走动,也有些自己的小聪明,想到这几天大人吩咐他们做的事儿,再联想到大人此刻的发问,眼睛一亮,心里遂明白些什么,“大人,您是说司徒大人让您到这儿来是与那个魏大胖子有关?”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令人不解和惊愕,但是目前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那个被称作大人的儒雅书生脸上一笑,赞许的点了点头,“你们几个里边也就你还有些小聪明。”见其他几个人都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己,他也不卖关子了。

“你们几个常常跟在我身边,想必也知道眼下的这个魏大胖子以前是右相身边的红人吧?”

其他几个人都点了点头,这事儿当初在上京城几乎无人不知,“大人,这事儿我们都知道,不说我们几个,当初在上京城稍有身份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个魏大胖子是右相身边的红人,而且据传言此人极善理财,当年他在礼部做礼部侍郎的时候,礼部尚书都被他暗暗压一头,也是如此后来礼部才被右相之人掌控在手里,这还是当年你与司徒相爷谈话时说起的呢。可是后来不是说他触怒了尹相被贬出关了吗,大人您到此地怎么会与他有关系?”

他确实非常不明白这件事,当年他家大人仕途正盛,还深得司徒相爷的赏识,一下子被贬到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任谁心里也会不舒服的,而且直到此刻他们也不知道原因。

那个大人听了他的疑问,微微一笑,“魏锦祝当年跟在右相身边那么久,早已经熟悉了他的脾性,此人最是圆滑,又如何会触怒了右相?如今你们知道了呗贬到此地也是另有隐情,难道你们还相信这个魏大胖子就是纯粹的被贬到此地?”

桌前的几个人一愣,是啊,既然自家大人能因为这样的原因而被贬到此地另有任务,那么魏锦祝有为何不能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到此地,暗中去进行那什么样见不到人的事儿。

见其他几个人稍稍有些明白过来,这个大人也不罗嗦,“当年他初被贬到此地,我们就发现他们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只是初始我们也没有在意,后来司徒大人终于发现尹相此人所图极大,就派我到此地来看看魏锦祝到底在进行着什么样的阴谋。司徒大人也知道如果他们真的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也断断不会让我们抓住把柄,魏锦祝此人做事儿还是很谨慎的,其实派我到此地的真正目的不过是制约一下他的发展。只要有我在这儿,他魏胖子做什么事情都要思量一番,做起来必然就缚手缚脚,这样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旁边几个人听的一阵愕然,没想到自家大人到此地不过是为了制约那个魏大胖子做事儿啊,实在出人预料。w-w-w.shouda8.c-o-m

“大人,那您这几年到底有没有发现他们的阴谋啊,也没见您派我们几个人去打探这方面的事情啊。”

那个大人呵呵一笑,不过随即脸上又是一苦,“我那儿能派你们几个去啊,如果你们几个去了,以后我还到哪儿去见你们去。”言外之意自然是他们几个去了也是送死的。

这下他那几个手下不干了,好歹他们平日里也自认为功夫不俗的,就魏大胖子身边的那几个人,他们几个还不放在眼里。

那个大人自然也注意到他们那不服气的神色,不过他也没有去做什么辩解,“你们几个还记得前几年我让你们暗中接待过几个功夫不俗的人吧,当年你们几个可是在那些人的手下吃过几个不大不小的亏的,对于那些人的功夫你们应该佩服吧?”

听到自家大人无故提到当年那桩糗事儿,几个人也有些无地自容。他们几个老是自夸自己的功夫如何如何了得,没想到几年前大人派他们几个接待一行神秘的人,他们虽然只有十几个,可是个个都是高手,几个兄弟不服气,被人家打的脾气都没了,当年还被大人取笑好久,不过他们不知道自家大人干嘛又提起这件事儿。

没想到他们大人忽然冷哼一声,你们的兄弟几个的功夫不如当年那一行人,可是当年的那一些人却在魏锦祝手里铩羽而归,而且还折了好几个人,你说如果你们几个去了,还有没有命回来?”

这下几兄弟可愣住了,当年那些人的功夫他们几个兄弟可是都深有体会的,起码比他们搞一筹,如果真如自家大人所说,那些人都铩羽而归,那么他们兄弟几个区了还真可能是给人家送了盘菜,估计会被人家吃的渣都不剩,死的不能再死。不过自家的人在哪儿找的那么一群高手?他们可不相信那是司徒白派的人,他们跟着这个大人,也见多了那个传说中的相爷司徒白的,他们可是知道司徒相爷最不喜这样的做法,所以这些人的来历这又是一个疑惑之处。

不过接下来他们大人马上为他们解了这个疑惑,“你们几个想必也在疑惑这些人的来历吧,你们也知道,司徒大人对于这样的事情总是不很赞同的,即使是嘴上不说,心里也未必爽快,他是不会派这些人来的。”

“那这些人是?”几个人也赶紧配合着发问。

“这些人另有出路,他们与那魏大胖子有怨,也是在左相大人一系的官员的牵头下找上了我,要条路子,也是相爷默许的事情。既然不用咱们的人动手,我何不让他们去试试水,到时候只有我们抹干净手尾就行。至于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以后自然会知道的,兴许你们以后还会见面的。”

大人都这样说了,他们几个也不便再问下去,不过也知道那伙人起码不是自己的敌人,于尹相敌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从这个道理上来讲他们还是朋友的,而且看大人的意思,以后还有和他们接触的机会啊,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们已经投了左相大人?

几个人自然不敢随便在心中猜测,就势问了一句,“大人,那他们试探的结果怎么样?有没有查出魏大胖子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那个大人脸上一苦,“要是查出来了哪还用得着我一直呆在这关外的,他们那些人去是去了,可是不仅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还在那儿折了好几个人,逃回来也人人带伤,你们不记得那时候吩咐你们暗中购的药材吗?就是给他们用的。”

这样一说,他们几个还真想起来了,那时候大人确实吩咐他们暗中买了伤药的,原来是给这些人用的啊,他们几个当时还奇怪大人为何要买药,还要偷偷的买,没想到现在倒是解了这个疑惑。

那个大人又接着往下讲,“那次试探虽然没有查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可是也间接的证明了魏胖子确实在此地另有图谋,要不他一个贬官如何能有这么大的保护势力,让十多个高手铩羽而归,最可能的就是有右相派的人在保护他,而右相为何要派那么强悍的力量保护他?自然是因为他做的事对右相极为重要的。这下也等于是间接的证明了他们不轨的心思。

所以在之后,我就对魏胖子的一切行为都在官面上进行肘制,让他放不开手脚,有那么一段时间,那个胖子脾气变得很暴躁,想必就是因为我的什么举动无意中坏了他的事儿,所以他也一直对我怀恨在心。”

“那大人您这几年过去,可有发现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事儿吗?”

听到发问,那个大人也是长叹一声,“这个魏胖子确实有些本事,无怪乎被尹相倚重。他做事极为谨慎,可谓是滴水不漏,让人完全抓不住把柄。不过毕竟我也是下了决心去查的,也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我与司徒相爷分析他们的目的后,得出了几个结论。”

“大人你们有得出什么结论?”

那个大人笑了笑,“你们想,这个尹相官位如此之高,文臣之中,除了司徒相爷能压他一头,谁还敢与他敌对,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于钱财,尹相是湖广人士,那儿可是富庶之地,他有着湖光门阀的支持,这些年来,管着户部钱粮之事的又是他的嫡系,想必钱他也是不差的,那他到底还需要什么?”

他那手下的几个人也配合着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和司徒相爷分析之后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兵,尹相缺少武力上的支持,他的手里没有兵。”

几个手下一愣,他们有些不明白自家大人的思维为什么总是这么具有跳跃性,刚刚还在说魏锦祝来这儿的阴谋,这么转眼就又说道右相手里没有兵权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这几个手下现在心里都晕乎乎的,不明白他们家大人到底要说什么。

那个大人也不搭理自己一群手下脸上的疑惑之色,径直往下说,“咱们大赵国的兵权虽然向来是由皇帝掌控,可是你们也知道,自从鄞王之乱后,先皇那时候就把大部分的军权都交给了辅国大将军,所以皇室的兵权被削减了很多。”

这下几个手下口中再也无话了,有些话可是大逆不道的,他们听听就好i,他们可没有自家大人那般胆大。

“咱们的李大将军对皇室向来忠诚无比,先皇当年还御赐金鞭,上打皇亲下打朝臣,再加上新皇又是李大将军的亲外甥,即位之后也没有削他的兵权,所以这天下的兵马现在十中有三掌握在辅国大将军手中。李大将军对朝廷的中心自然是不用质疑的,他向来对皇室忠心耿耿,在朝臣的政斗中也向来不偏不倚,虽说他与司徒相爷交好而与尹相有隙,可是也没有帮司徒大人去与尹相博弈。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边关防范着西秦的大军,更是无暇与朝中的争斗。

再说其余的五成军权,皇室占其二,司徒大人占其二,其余三成为天下各大门阀世家所掌控,独独尹相在军方毫无势力,除了暗中养些私兵,也就再无作为,李大将军的军权他没那实力夺取,皇室的兵权他没那胆子,左相爷的他倒是想要,可惜论政治手腕,他终究还是差了一筹,他的脑子也只适合管着钱粮之类的。至于各大门阀的兵权,那他就更加有心无力了。”

这位大人刚刚说到的事就涉及到朝中的左右两党之争了,他手下的那些个人可不敢在这些事上多嘴巴,一个个噤若寒蝉。

那位大人也不多言,叹了口气又接着往下说,“唉,这几年这天下的变化你们几个也看在眼里,咱们可是把这半个大赵国都走了一遍,想必不用我说你们几个也看出来了,眼下这几年天下事越来越乱,天灾**也是连年不断,这是大乱将起的征兆啊。想来我能看出来这种征兆,天下间能人辈出,有这种远见的人定然也不在少数,起码左右两位相爷能看得出来。这些年来司徒大人励精图治,依然也只能维持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怕这老天不给面子,只要再来一场大灾,这大赵国天下的元气就尽了,到时候大乱必起啊。”

几个人听的都是一惊,他们这些年来走过的地方不少,也见了不少民不聊生的事情,不过依然没有想到大赵国气数已尽,就算是想到了也不敢说出来,他们也没想到一贯行事谨慎的他们家大人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毕竟刚才这话如果被外人听到,抄家灭族肯定是免不了的,到时候即使是司徒相爷也救不了他了。不过既然一贯谨慎的大人都这样说了,那大赵国的大乱也就真的不远了,几个人也是暗自叹息了一口,毕竟宁为太平犬不为离乱人,谁也不想自己的国家陷入战乱之中啊。

当然现在也不是他们感慨这些的时候,他们的感慨也无济于事,并不能减慢这乱世的到来,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他们家大人说吧,对于他们家大人的话这些人是极为信服的。

“乱世之中什么最重要?自然是有人有马有钱有刀枪了,这几样一样不能少,少了钱养不起兵,少了兵护不住钱,所以说,既然尹相也能看到这乱世将来的危险,又如何不会提前做出防范呢?”

“大人您是说,这个魏大胖子到此地来就是为了做这乱世将来的风范?可是他来这儿能做什么?也不见他招兵买马什么的,再说,右相要招兵抓丁也在他那湖广地界,跑这关外的地方干什么来了,难道他能在这儿抓丁然后再运回去?”

那个大人一笑,“他来此地自然不是来抓丁的,如果真的要抓丁,那也是在湖广,可是有了人还不行啊,还要有马,还要有刀枪。我刚开始也不明白他在此地到底要干嘛,直到四年前才无意中发现,那个魏大胖子竟然与草原人有着密切的接触。”

“什么?他与草原人接触?魏大胖子他想要干嘛?”

“哼,他想要干嘛?他打的倒是好主意,他是想与草原人合作,买草原人的马。我在发现了他与草原人暗中有交易后就飞鸽传书给左相大人,只是没想到左相大人只是让我暂时按兵不动,只要肘制魏锦祝,让他没办法买更多的马或者即使买了也无法运进关中。于是之后在某些事情上我就故意刁难那个胖子。

他倒是聪明,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图,开始学会收敛,那之后吧,就我知道的他与草原人的交易大约是每年一次,一次大约三四百匹左右,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他是如何与草原人做成这笔买卖的,要知道草原人可是最不愿意把马匹卖入中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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