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九歌感觉自己要被吸进去了。
那瞳孔里,如斯浩瀚。
“哦?”她再次一饮而尽,舔了舔唇,笑道:“那便祝风公子好运了。”
风公子挑眉,给对方斟满:“小黎汐不好奇吗?”
“这还用好奇?”她倾身,雾眼朦胧中,倒映着他清雅高贵的身影,突然,她翻个白眼,“不就是寻梁家某人么?风公子难道还有其他想法?”
“哈哈哈……”风公子大笑,意味深长的说:“可惜了,没有早点认识小黎汐,如此真性情,在下好生仰慕。”
凰九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她脸颊微红,似醉非醉,似梦非梦般说:“可别,师父管得严,不能跟不三不四的男人交往过甚!”
“哦?师父?”风公子诱导似的问:“小黎汐是哪里人?难道溪云国还有在下不知道的地方?”
她站起来,身子摇曳,眼神迷离。
一把抱住酒壶,摇摇晃晃的走,“嗯~~好酒!好喝!美味哒!风公子,夜深了,狼出没,可危险着咧。”
风公子低笑着目送她离开。
直到她走过转角,他才幽幽开口:“青河,她说的狼,指的是本殿,还是……狼兽?”
青河眼皮子微抽,“属下……不敢妄言。”
“哼。”风公子瞳孔一深,“那你说……她是真醉还是假醉?”
青河僵硬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无趣。”风公子靠着椅背,望月独酌。
半响,他咬牙切齿,语气阴冷,“好一个黎汐!小小年纪,狡猾如狐,滴水不漏!”
试探了这么久,一点儿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反倒叫对方察觉了他的目的。
另一边。
摇摇晃晃的凰九歌,身形一变,稳如泰山。
那迷离双眼,比谁都清醒。
“风……风……”小眉头微皱,小鼻头微动,小黎汐心头微惊,“风家?风族?哪个风?梁家对他敬中又敬……却不愿跟他深交,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晃了晃头,她低哼一声,回到自己的客院。
腰上缠来的手臂,昭示着某人的存在。
或者说……一直在等她。
“我说黑纹脸。”凰九歌猛翻白眼:“你这两天,天天深夜跑我这儿报道,跟深闺怨妇一样,闲的啊?”
手臂勒紧。
“怎么?”擎苍冷哼,“打扰你调·戏风公子了?”
凰九歌轻笑一声,一指勾起他的下颌。
月光下,他就像堕落天使,雌伏着,蓄势待发,危险,让人移不开眼。
黑纹神秘而充满奥义,盯着久了,仿佛自己也会化身成其中,如同飞蛾扑火。
她心尖一颤,随即色眯眯的说:“哎哟喂,今天改明骚了?不别扭了啊?不过……”
同时一肘子猛击,身形一弯,一退,离开他的怀抱:“不过,如来香的滋味,怎么样?”
擎苍身体僵直,肌肉僵化,星子湖泊般双眸,幽幽盯着她。
她围着他转圈,小手在他身上,肆意游戏肌肉:“一而再再而三,姑奶奶我会让你再次得逞吗?再次允许你爬床吗?”
使劲儿在他脸上捏两把,她泄愤似地,“姑奶奶的床是那么好爬的吗!呸!今晚当门神吧你!”
这一晚,她睡得可美!
只是不知道,夜半时,本该僵直不动的擎苍,却立在她床前,久久凝视。
最终,他叹出悠长一息,悄然离去。
次日。
天微亮。
凰九歌生龙活虎的爬起来。
院里空荡荡的,她得意极了:“死黑纹脸,跟我斗,哼!”
趁着太阳穿透云层的那段时间,她把《轻云决》运转一圈,《夺命勾魂》运转三圈。
接着练习轻云鞭法第一层,抡臂、抬肘、转腕、扬手、压腕……高山流水!
每一个细节,都精益求精,每一个角度,都要求最完美,流畅!
如此反复,上百遍!
成功,不是凭白得来的。
十年末世,磨砺了她的心性,更让她懂得,只有自己强大,才不会被人践踏!
接着便是夺命爪!
手指弯曲,五指之间的距离,完美到一模一样!
斜抓、横划、竖抓、反手上提抓、背手盲抓……每一个动作,都反复演练,无数次实践。
她圆润的小指头,并没有尖锐指甲,却生生抓出道道锐利痕迹,仿佛猛禽利爪,夺命勾魂!
如此反复,依旧上百遍!
要做到肌肉记忆,绝非一日之师。
……
远远地,高楼之上。
一双清冷绝伦的双眸,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满心震惊。
“这鞭法……奥义深厚!”
青河木木的说:“主子,黎姑娘去找梁大师了。也许……她会是突破口?”
“那个死顽固?”风公子厌烦撇眉,端着清贵气质,说出十分不清贵的话:“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如果小黎汐真能撬动这块臭石头的话……”
同时。
凰九歌躲在窗下,猫着腰。
一只眼睛,透过拇指大小的洞,眨也不眨,看得入迷。
室内,梁大师抡着一柄小巧金锤,对准一坨矿物,敲得“咚咚”作响。
每一次敲击,矿物就有一分变幻。
随着老头加入不同的东西,矿物形状越来越清晰。
那朴素却又蕴含力量的弧度,那真实的质感,那亲手创造一物的成就感……凰九歌这个看客,油然而生一股子豪迈!
突然,一双矍铄双眼,猛地看过来,跟她直直对上。
愤怒,就像火山爆发。
“啊——”
后颈被抓住,她像小鸡仔一样,被拎了起来。
电光火石间,她已经呈一道抛物线,被甩了出去。
“嘭”
她砸在梁大师脚下。
后方黑影一闪,她连是谁抓住自己都不知道。
“嘿嘿……”看着梁大师黑如锅底的脸,她傻笑,“大师!我觉得您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锻造师!”
“臭丫头!竟敢偷看,你若不是梁家客人,老夫杀了你!”梁大师暴怒,一脚踹过去:“滚!”
凰九歌不躲,反而扑上去……
抱大腿!
“大师!我很机灵很听话很安静的,给您打下手成不?”
梁大师抖腿,发现牛皮糖抱得死劲,气得胡子狂抖,“臭丫头!放开!否则……老夫的锤子给你松松骨!”
凰九歌无赖的说:“大师,就算你把我拆了,我也要给你打下手!”
梁大师气得吹胡子瞪眼,“老常!把她给我扔出去!”
“别别别!”凰九歌立马摸出一张纸递给他,谄媚的说:“大师,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