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自从得了这病后,就不能见光了。”那小丫鬟连忙跑过去,替沈钰拉来了帷帐一角。
至于苏涵,本来也想凑过去看一看的,却被黑脸的莫鸣拦了下来。
“不看就不看。”苏涵心中哼了一声,站在了原地,大眼盯着沈钰的背影。
再说沈钰那边,待小丫鬟拉开帷帐,看到里面人的一幕时,眉梢就是狠狠一跳,俊脸也难看了几分。
“沈公子,您能救我家小姐吗?”小丫鬟担忧的问道。
“可知是谁下的毒手?”沈钰皱眉,心底为那下毒之人的狠辣升起一股怒意。
“老爷还在查。”小丫鬟摇摇头,面色戚戚然,语气带着些哀求:
“沈公子,您可一定要救救小姐,我家小姐是好人啊。”
“我尽量。”
看着那面目黢黑,甚至带着斑斑点点腐烂迹象的女子,沈钰黑眸阴沉,探出手,小心的按在了女子手腕上。
房中之人全都静悄悄的,怕影响到沈钰。
“给我拿个碗过来。”沈钰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去。”莫鸣给赵南光一个眼神,赵南光连忙出去拿碗了。
“沈公子,您要的碗。”赵南光上前递过一只玉碗,眼角无意间扫到病床上之人,心头也是惊了一下。
沈钰面色肃然,接过碗后放在那女子手腕之下,然后取出袖中银针,果断一针扎下,一股污血顿时流出。
“你对我家小姐做什么!”小丫鬟捂住嘴,就想阻止沈钰。
“芳儿,不得打扰沈公子诊断。”莫鸣却是立即出口,竟然是为沈钰说话。
“你家小姐血气早已污浊不堪,沈某只是取她一点血液,以便回去检验,对照出是何种毒物所致。”沈钰头也不抬的解释道。
“我师兄不会对你家小姐怎样的。”苏涵也出口道,最不喜沈钰在医治病人时被人误会。
“可是,从未见过这等放血诊断的,而且都接了一大碗的血了,小姐她怎么受得了?”小丫鬟还是捂住嘴,小脸惊慌,但没有出手阻止了。
“污血总是要清理的。”沈钰足足放了一大碗的血,这才罢手。
而经过沈钰这一通放血,那小姐暗黑中带着点点腐烂的面庞,颜色似乎稍微减淡了一些。
“把这血用玉瓶装起来,记住一定是玉瓶。”沈钰端着碗,走到赵南光面前吩咐道。
“是。”赵南光不敢怠慢,连忙接过碗匆匆下去了。
“小姐,小姐,您醒了?”那边,丫鬟突然发出叫声。
莫鸣与沈钰对视一眼,当即大步走了过去,苏涵也连忙跟上。
“好狠的人!”一眼见到那床上之人时,苏涵也是惊吓了一下。
“解毒后会恢复的。”沈钰在此时还有心回头,安慰了苏涵一句。
“恩。”苏涵抿嘴点头,皱着眉头,俏脸也严肃几分。
“小姐?”丫鬟再次呼唤几声后,那病床上之人便睁开了眼睛。
沈钰分明看清那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与羞愧。想来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吧,也是,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脸。
“不用紧张,我是莫城主请来医治你的人。”沈钰语气温和,俊脸上带着笑意,眸底没有丝毫惊异或嫌恶的神情。
那女子似乎镇定了些,眸子转向莫鸣,又看向了苏涵。
“我是他师妹。”苏涵开口介绍道,心底带着同情,因此眼神也很是真诚。
“你放心,我师兄一定会治好你的。”苏涵再次道,同为女子,似乎更能体会对方的痛苦。
“有劳沈公子,有劳几位为我费心了。”那女子张口道谢,声音却是温婉轻柔,很是好听。
“梁小姐是上京人士?”沈钰的关注重点却是在其口音上。
上京,就是沈钰所在之国的都城。而那女子的口音,恰好是最纯正的上京人口音,应该是自小生长在那里的。再加上此女身份高贵,所有沈钰才有此一问。
心底,沈钰却在思索上京城中姓梁的大臣。
“沈公子听得出来?”病床的上女子沉默片刻,柔声问道。
“有幸去过上京,因此知道当地口音。”沈钰解释道。
那女子再次沉默,就在沈钰以为其不会告知其,却听其柔声开口:
“没错,小女确实是上京人。”
沈钰压下来对其身份的问题,将重点拉回病症上。
“不知梁小姐你何时染上这病?”
“半年之前,在我……”
在沈钰的问话和女子的回答中,这场病的来龙去脉和详细病症也都浮现在众人眼前。
“真是可恶,那害你的人到底同你有何冤仇,竟然这般狠毒!”了解了病情后,苏涵忍不住的怒道。
“我也不知。”那女子苦笑,一动脸上腐烂的地方便是一阵钻心之痛。
沈钰面露不忍,沉声保证道:“沈某既然答应了为你医治,今日也来了,之后便必定尽力。”
“多谢沈公子。”女子点点头,眼眸底升起几道希望之光,但又不敢让其升起。
这样的目光,沈钰医治四方时见过太多,那是对生命充满渴望,但又不敢渴望的目光。
“不管何等身份之人,在生老病死面前,都是一样的。”沈钰在心底感叹一声,站起了身子。
“莫城主,在下今日的诊断便结束了,后续数日还需每日前来,观察梁小姐的病情变化。”沈钰拱手向莫鸣道。
“可以。”莫鸣点头,只要沈钰能有办法,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
“那在下便先告辞了。”沈钰点点头,带着苏涵出了房子,莫鸣则留了下来。
“师兄,你知道那个梁小姐中的什么毒了吗?”
走在路上,本来活蹦乱跳的苏涵似乎心情也受到了些影响,还在想刚刚见到的女子。
“有一些猜测,但不能断定。”沈钰轻声回道。
“人各有命,这或许就是她的命,看开点。”沈钰知晓苏涵很少见到这种场面,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苏涵的肩膀。
“真可怜。”苏涵撇嘴。
“那张不凡全家还被杀害了,他岂不是更可怜?”沈钰再次道。
“是啊,不知道不凡醒了没。”苏涵想到张不凡还一个人在房中,眨眨眼,下一刻便施展轻功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