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走不完距离，后退走不出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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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沈晏陪顾长欢在街道上走了很久。

他们谈起许多事情，那些青涩的踌躇和似是而非的感情，对彼此无法抑制的沉沦，以及此刻终于能将当初所有心迹袒露的喜悦。

时而相触的视线仿佛在瞬间迸发出不同寻常的温度，他们穿过车流穿息的马路，经由热闹熙攘的小吃摊，摸索走出黑暗幽深的小巷，最后终于停下脚步，在酒吧散发着暧昧霓虹光线的招牌前接吻了。

谈不上谁先主动，只是在周遭气氛的烘托下，自然而然地那么做了。

几乎立时便有路人惊讶地看过来，随后便是羡慕、嫉妒及祝福种种目光。

沈晏将怀里的女孩揽得更紧，继续进侵她的唇舌口腔。

稍撤开些距离定格了沈晏略带迷离的视线，“……你先回去吧。”

她刚松开手，却又被沈晏拉住。

少年清澈眼底正映着顾长欢的倒影，但很快他垂下了头，额发堪堪掩住了眼睛。

“那个……关于你的一些事情，想说的时候，我随时可以作听众。”

顾长欢微愣，随即神色复杂地揉了下他的脑袋，轻笑。

“嗯。我知道了。”

顾长欢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那轻快愉悦的脚步仿佛也踏在她心上。

他知道以后，会难过吧……

为自己。

可是想看到他微笑的样子。

就这样一直笑着，陪他走下去……

脑海里闪过方才接吻时他局促发烫的脸庞和不自觉轻颤的眼睫，胸口有些东西好像就要升温融化，细小的弧度也悄然攀上唇角。

人在年少时似乎很容易感到幸福和满足，因为他们还有在追逐热爱的东西，有心中认定要珍惜的人和坚持不会被抛弃的梦想。

于是在安静祥和中，年轻的我们把每一天迎来送往，脑子里想的只是下一刻要做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根本不曾预测过下一遭波折。也正因为这样，波折才更加让人害怕，让人不知所措，让人在慌不择路的状态之中都来不及意识到，自身和那没顶而来的打击相比，有多么单薄和脆弱。

顾长欢待少年的身影消失许久方转过身来，却蓦地对上了身后那张笑容冰冷的脸。

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她条件反射地退后半步，那人的手却迅速探出，钳子般死死扣着她一边的肩膀，语气是一如既往令人悚然的纵容。

“别急着跑啊。亏我见你这几周都没怎么回家，担心得要命呢。快让哥哥我好好看看。”

“放手！”

顾长欢用力挣脱他的牵制，实则胸口早已被恐慌席卷。

这混蛋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如果两人刚刚那一幕被他看见了……

“啊，我都看见了……全部。”

似是看穿了顾长欢内心的忐忑，顾时恻盯着他，咬字发狠。

“我明明警告过你不要玩火，顾长欢。”

两人面对面僵持着，顾长欢之前虽料到自己最近基本都借宿在酒吧的行为迟早会把他惹恼，加上江周墓园宋忱屿承认真相那会，可谁想顾时恻竟然亲自来这堵她了。更糟糕的是被他撞见自己方才和沈晏的所有举动，以他的脾性，沈晏恐怕……

“要我放过他不是不行。”见顾长欢半晌不吭声，顾时恻便又略放柔声音去握她的手，微微一笑，“正好我的耐性也快用完了。和我一起回安城，机票我已经订好了，就今晚。”

顾长欢错愕地抬眼望他，刚要出言反对却感受到了他手上猛然加重的力道。

“你应该清楚，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且命令你。闹剧是时候结束了。”

然而话音刚落，顾时恻就感到自己被人用力箍住了手腕，一个清冷的嗓音在耳畔同时响起。

“把你那肮脏的手给我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