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舍一滴泪，假如老去我能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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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这两人，更绝望的是程南。
音乐教室里，顾长欢坐在钢琴面前，宋忱屿倚在旁边。
“你确定唱这首？”
顾长欢怀疑地看宋忱屿一眼，后者点点头。
“为什么要唱这个？”
“想听听你的戏……”
“戏腔你自己唱。”
顾长欢打断宋忱屿的话。
“你不是会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了？”顾长欢瞪了一眼宋忱屿，“……你唱一句来听听。直接戏腔部分。”
“……”
程南照着那老头【校长大人】的吩咐，去了音乐教室。
刚到门口，就看到两个人在弹唱。
咦……
一段终了，宋忱屿面带微笑地看着一脸懵的顾长欢，半晌女孩才扯扯嘴角。
“还行吧。”
——听完他的戏腔后，我感觉，我要这性别有何用……
向宋大佬低头。
最近程南偶尔空闲就会去酒吧喝两杯，撞上宋忱屿唱歌也不止一两回了，不过今天排练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美的戏腔。天生的好嗓子啊。
心底虽然还是有些不爽，程南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超群的唱功，算是能和他一较高低了。
等等……刚才校长说在这间教室里有要让自己指导的人……
莫非是这两个？！
艾玛，小天使快救我……
想完程南就想临阵逃脱，没想到身后传来宋忱屿冷不丁的声音：“程先生这是要去哪儿呢。”
崩溃。
……
“错了错了，第七小节有个音不对！靠，这都几回了？重来。”
“你耳朵和手不能同时作用吗？中枢神经摔叉劈了？我唱的节奏和你那拍子明显合不上吧？”
“……大哥你以前真的弹过十年的钢琴吗？功底，最基础的功底在哪儿？？”
“算了，你闪一边去，我再给你演示一遍……最后一遍！”
“……宋忱屿，宋同学，宋大爷！你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把弹琴这项神圣事业荒废了多久？”
最后程南终于扶额摊在合成器前，发狠地拍了两下键盘。
“当年你老师没告诉过你三天不弹——不，一天不弹都会手生吗？！”
宋忱屿看上去则淡定得很，略微思索后抬眼给出答案：“……一年多。”
程南绝望地看着他，半晌才缓缓点了两下头。
“很好。你果然是上帝派来折磨我的小天使嗯。”
“……如果觉得没希望了，也不用勉强。”
“你也知道我是在勉强？！老子就没见过忘性这么快的人！要不你还是干唱得了，啊？”
“既然你要教，”宋忱屿指尖不紧不慢地依次划过光滑的键盘，“就得保证我将来会比你唱得更好。如果做不到，那至少让我弹出和以前相同的水平来。两个选择。”
程南气得哆嗦，却又无话反驳。难道面瘫的人本质都是这么可恶吗？！
想到这儿，程南看向一边悠闲貌似带一点笑意神情还很大爷【此刻脑细胞全无的我只能想到这个词】的顾长欢。
冷静，冷静……
深吸了两口气，程南勉强控制住情绪开口道：“我就拉下脸说实话吧，其实你已经唱得很好了。”
“还不及你。”
“不，你已经超越我了。”
程南轻抚着面前再熟悉不过的琴键，眼里的怒气正逐渐被柔缓流淌的怀念所取代。许多往事泅过时间的长河，却只能回忆，一去不复返。
“你们都是有故事的人。”程南笃定地说，随后专注的神情立马消失，不耐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哎呀快点，我可没你们那么闲。一个在这里浪费时间，一个在这里看热闹。”
顾长欢兀自低眸笑笑。
“话说顾长欢，你会弹钢琴么？”
“不会。”
顾长欢赶紧摇摇头。
“我不瞎。你要是会弹钢琴就你上嘛，干嘛要让宋忱屿来呢？？？”
“这是校长交给你的任务。”
“ok，这两位折磨我的小天使，是时候展现一下真正的唱功了嗯。顾长欢，你来。”
顾长欢一脸淡定，“唱什么？”
“就那个戏腔部分。”
小南子在心里猥琐地笑了笑。
“……”
得，挖了个坑就等自己跳下去呢。
顾长欢勾勾嘴角，拿过放在桌上的吉他，试了一下音。
“风雪依稀秋白发尾……”
只是听到她的第一句，刚翘起二郎腿喝可乐准备看热闹的程南差点没喷出来。
邻家女孩的温柔可人，嗓音的天生美，加上这种无时无刻都深情的眼神，简直让人沉醉。
——唱得这么动人。
宋忱屿只是静静地看着顾长欢，眼里出现了从不曾有过的温柔，和嘴角略带的笑意。
一段终，顾长欢笑着看向程南，“这位大佬觉得如何。”
“事实上你也不比宋忱屿赖。”程南说道，“以前我没真正爱过什么人，所以情歌类型的总是唱不好。时间一长，自暴自弃过后，即使有了喜欢的人，可也没唱过情歌。但是你不一样……你心里有喜欢的人。”
顾长欢动作一顿，沉默不语。
程南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略得意地眯眼。
“我听过你唱歌，辞镜，对吧？而且你的小说我也看过。的确是不错。其实不仅仅是喜欢……而是要更为深刻、更孤寂些的感情。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刻骨铭心？全藏在你的歌声里，你的文字里。”
他沉思了片刻后，又仰起脸来勾唇轻笑：“你有喜欢的人对吧，可是那个人，他不知道。”
顾长欢迅速转头望着他笃定的双眼，脸上写满了惊讶和敌意——哪怕仅仅一瞬间，可程南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就知道，自己的直觉从不会出错。
“因为……”
头顶昏黄的灯光将程南精致的眉眼氤氲出失真的轮廓，柔和得不真实。
“如果只是单纯的暗恋，你的歌声，还有你的文字，不会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