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真好……”
老头看着相拥的两人，感叹道。
林序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林妖听了这话却有些燥起来。
“你这个样子真是丑死了，快离我远点儿。”
林妖遮掩住自己因为激动而有些湿润的眼眶后，推开林序，嘴上还嫌弃地说道。
虽然装得很像那回事，可她眼底深藏的喜悦却瞒不过如今开五感后的林序。
他突然发现这个师傅还有些傲娇。
不是一般的傲娇。
这让他有些想笑，却没真的笑出来，他知道如果他笑出来对他可没什么好处。
虽然开了五感，可林妖的火依然可以轻易将他烧成灰烬。
即使他知道林妖肯定不会那样做，可他还是想要顺着这个傲娇师傅的心意。
她为他做的已经太多了，多到他不知该怎么还。
他转过头看向老头，有些尴尬地问：“这里有洗澡的地方吗？”
老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反问道：“你觉得这里会有吗？”
林序问出问题的时候就觉得这个问题很傻，这么深的地下，怎么会有水洗澡……
可他也反应了过来，有些奇怪的看着老头：“那你平时……？”
这里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这个老头难道都不用洗澡的吗？
老头看着他的眼神更像在看一个白痴了，眼睛仿佛有绿光射出来，有些气愤道：“我可不是你们人类，我不需要你们人类那一套。”
林妖这时突然用手敲了下林序的脑袋，原本没有用劲，可她的手刚一触碰到林序的脑袋一点点，林序便激动得闪开。
“哇哇！！好痛！！”一边闪开还一边大声尖叫着。
“我可什么劲都没使呢……差点儿忘了你的触觉会变强了，不过虽然被攻击会变得更痛，但是你会有更快的反应速度，也算好事，习惯就好了。”
林妖看他那么激动，被他吓了一跳，但马上也反应过来。
“你可别再问些丢脸的问题了，像个白痴一样，森之精可不像人类，这个枯木老头浑身都是能量组成的，你别以人类的思维来定义他。”
她双手环胸，向林序解释道。
林序这才反应过来，枯木老头本就不是人类，先不说他需不需要洗澡，就算需要他会不会还是个问题，这可没人会教他。
“那我这怎么办？”
林序有些无奈地看着林妖。
“回去再洗呗。”
林妖满满的无所谓。
老头看着林序在那纠结的表情，嫌弃地说道：“你们人类可真是麻烦。”
一边说话，右手一边挥出一道绿光，绿光慢慢变大，变成一人大小，将林序包裹在内。
林序的眼睛能看到那道绿光是由一个个小绿点组成，这样的东西，以前的他是绝对看不见的。
那些绿点像吃东西一样吞食着他身上的污渍和血迹，在他眼里一切是那么清晰，如果不是开了五感，他可能只能看到绿光一闪，他身上便干净了。
他能看到的，已经和普通人不一样。
“这个序还真是方便啊！”林妖有些羡慕地看着。
女人都爱干净，这样的序对女人来说绝对有莫大的吸引力。
“我的序可以做到对森林精华的微小控制，可以做的事情多着呢！”老头显得很是骄傲。
“能做到这个地步，说明你的序已经快步入尽头了吧？”林妖突然变得严肃，妖艳的丹凤眼此时满是凌厉。
“尽头吗？无所谓了，谁知道那是什么呢……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老头显得很是轻松，好像根本不在意林妖说的尽头。
“倒是你，你还很年轻啊，就已经入序了，你就不怕吗？”老头突然好奇地看着林妖。
林妖听了他的反问没有回答，林序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
他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尽头是什么东西，只是感觉气氛有些压抑。
“入序是什么？”林序疑惑地问。
老头正想为他解释，林妖却突然用眼神示意他别说下去。
她转头看着林序，眼神凌厉：“你不用在意这些东西，该你知道的，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现在你离这些还很遥远，甚至连序都没觉醒。”
林序看着她严肃的神情，只好闭口不言。
他终究还是太弱，连知道一些事的资格都没有。
“我们该走了。”林妖转头向枯木老头告别。
“你们这些人真是没良心，让我做了事就要走，个个都这样，算了，走吧走吧，我一个人也乐得清闲。”
老头嘴上这么说着，却径直向石台走去，完全没有一点儿不舍的意思。
林序知道，这个老头，作为世界上唯一的森之精，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老头子，谢了。”林序没有矫情，他向来有恩报恩，“如果有我能帮到你的地方，我一定会帮。”
老头只是笑笑，调侃道：“等你有那能力的时候，我早就死了，今天的事不过是我还个人情罢了，与你无关。”
虽然老头这样说，可林序还是将他的恩情记在心里，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别人帮了你，就算十倍偿还也是应该的，没有谁有义务为你做什么，这是林序的原则。
林妖已经迈开脚步。
“这个你回去，没准还会有用。”
老头像是想起什么，从怀里取出那个青铜牌，向林妖丢去。
林序如今的视力已超越常人，他终于看清那枚令牌上是什么，材质他不清楚，只知道以他的视力也只能看到细小的瑕疵，这个青铜牌做工很是精细。
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暮”字。
林妖伸手接过后，便向来时的楼梯走去。
林序虽然疑惑，却没有问询，他知道林妖没跟她说的事便是不愿跟他提起。
“后会有期！”
林序对着老头鞠了一躬，跟上林妖。
待他们走后，老头嘴上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倒是个懂礼貌的小子，真不知道，你能走到哪一步呢？”
“暮君啊暮君，你算计了一世，不知这是否是你的安排呢？”
长日尽处，一切才刚结束，便有了新的开始。
……
“下雨了啊。”林妖和林序已走到洞口，上面有泥土混着水流下。
冬天的雨，总是带着一股寒意。
林序打了个哆嗦，问林妖：“师傅，要走吗？”
林妖回头瞥了他一眼：“你说呢？不然留着过夜吗？”
出门时是上午，到了枯木山时就接近中午了。
林序开五感又花了很长时间，已经快到晚上了。
冬天的夜总是来得很快，加上下雨，外面已经乌蒙蒙一片了。
林序很自然地脱下外套，盖在林妖的头上，说道：“快走吧，晚了该找不到住的地方了。”
林妖有些惊讶于林序的举动，心中一暖，可嘴上却假装调侃道：“乖徒儿还挺懂事的嘛，不错不错。”
她突然伸手搂住林序的肩膀，将衣服分一半盖在林序的头上，拖着林序向雨中走去。
林序对于这个师傅的大大咧咧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喜欢林妖的这一面，不，应该说他喜欢林妖的任何一面。
这个女人，妖精一样的女人，让他想要守护住她的所有。
雨下的很大，泥土混合着雨水让地面很是湿滑。
林妖穿着高跟鞋总会突然打滑，有几次差点摔倒，要不是抓着林序，她都不知道已经摔了多少次了。
“最讨厌的就是下雨了。”林妖抱怨道，脸上气鼓鼓的，竟显得有些可爱。
天已经黑了，要不是林序开了五感都看不到林妖这可爱的一面，他突然有些庆幸能增强视力。
“你喜欢晴天吗？”林序用左手扶着她，以防她摔倒，问道。
“出太阳我也不喜欢，太热，还会晒黑。”林妖想了一下，摇头。
一个玩儿火的人还会怕热？林序虽然有些想笑，可还是忍住了，他可不想招惹这个捉摸不定的师傅。
“这世界不是阴天就是晴天，那你总得爱一个吧？”林序笑着问。
林妖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可她又不想在言语上输给林序，妖艳的眼睛瞪着林序：“我喜欢阴晴天，不行吗？”
林序知道她是在乱说，却不敢揭穿。
“阴晴天？那是什么天？”林序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和她较真自己会死的很惨，就顺着她的话问道。
“唔~~”林妖认真思考了半响，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林序赶忙扶住她。
“阴晴天啊，就是你在我身边时的所有天气。”林妖转头看着林序，眼睛里带着几分狡黠。
林序听着这让人误会的话语，假装没听出什么东西，面色平静道：“嗯，我也差不多这么想的，有师傅你在，每天都是好天气。”
林妖发现没有让林序吃瘪，有些遗憾，可听了林序说的话她还是觉得很开心。
“我不想走了，老是滑。”她突然停下，蹲在地上。
林序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使小孩子性子。
林妖鼓鼓的脸让她的表情显得很可爱，林序看着她使小性子，觉得有些温馨。
将衣服盖在林妖的头上，林序淋着雨蹲下身，说道：“上来吧，快到了。”
林妖笑了起来：“乖徒儿，就数你最了解师傅我。”
她笑得很开心，漂亮的脸笑起来美得不可方物。
轻轻将手搭在林序的肩上，林妖顺势趴了上去。
林序能感觉到背后的柔软，加上开五感触觉的增强，林妖紧贴着他，让他有很多异样的感觉。
搂住林妖纤细修长的双腿，林序踩着泥土向旅馆走去。
幸亏林序开了五感，不然这么黑的天他根本什么也看不清，可现在他走起路来却觉得很顺畅，他能避开湿滑的地方。
一会儿工夫，便看见了那个旅馆亮着的灯，林序背着林妖走了过去。
旅馆有些破旧，应该是生意不好的缘故。
老板是个花甲老人，这么晚了还下着雨也有生意上门让他很惊讶。
可毕竟开了这么多年旅馆什么人没见过，给林序两人开好房间就坐在柜台上闭目养神了。
林序背着林妖上楼找房间，林妖一点儿也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林序只好背着她找到房间一只手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只有简单的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进门是卫生间，很小。
林序转头去看林妖，原来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将林妖放下，拿掉盖在她头上的衣服，感觉有些好笑。
如果告诉别人这是个翻手间让人灰飞烟灭的序者，可能都没人会相信。
林妖有时就像个小女孩儿。
他轻轻为她脱掉高跟鞋，将满是雨珠的红色皮衣拿掉，剩下一件黑色打底衫。
身材在黑色打底衫的衬托下一览无余，林序却没有杂乱的念头。
他看着林妖熟睡的俏脸，眼中全是宠溺，像是要滴出水来。
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这个给他新生的师傅，他会用他的一切去守护她。
他一无所有，却仿佛拥有全世界……
为林妖盖好被子，林序走到卫生间洗了个澡后，躺在了床的另一头。
冬夜漫漫雨。
穿过玻璃和厚厚的窗帘。
隔着蒙住耳朵的碎布林序都能听到这哗啦啦的雨声，他发现了开五感的又一个坏处，他很难睡着觉。
太敏感了，全身都太敏感了，听觉，触觉，嗅觉这三觉的增强都会影响他的睡眠。
触觉和嗅觉都还好，可是这听觉，实在让他难以入睡。
他只好再次找了两层布，蒙在耳朵上，终于声音变小了一些，可还是有些睡不着。
他就这样蒙着被子，不知过了多久，实在有些困了，才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