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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师没理会谢嘉言玩字眼儿这点小九九，几乎没等他把说完，直接就问：“知道余湘在哪吗？能不能联系的上她？！”

电话那端的烦躁通过扬声器传出来，桌上几个人听得一清二楚，纷纷朝余湘看了过去，余湘往谢嘉言方向乜了眼，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干脆摇了下头。

谢嘉言准确get到她意思，从善如流地接上苏老师的问话，装傻装得漂亮，“不知道啊老师，刚放学时我好像在楼道里看见过她，之后就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您找她啊？您别着急，我有她电话！我马上给您发过——”

“你等会！”

他话没说完，苏老师突然叫了声停，电话那端隐约又冒出其他人的声音来，像是有人来找苏老师说事，跟着手机大概被拿远捂住了话筒口，那头的对话听不真切，半分钟后，苏老师声音又重新清晰起来，谢嘉言才继续刚才没装完的傻，热情高涨道，“我给您发她电话啊老师？您看微信还是短信？”

也不知道刚才来人跟苏老师说了什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的声音听起来已经趋近暴躁了，“别发了，电话我有！电话能联系得上她我还找你干什么！”

几个人在这边听着他声情并茂地演热情，再想象下苏老师在那头火急火燎的模样，一水儿难捱地忍着笑，无声地扯开嘴角等着听谢嘉言怎么往下忽悠。

谢嘉言一噎，顿了两秒，有点无奈还有点委屈，“那要么我试试给她发个消息联系一下？”

“行了行了！你边联系着自己也别耽误！现在立刻回来学生会！有事！”说完停了一停，谢嘉言还没反驳，又听她道：“现在不到八点，半个小时够了吧？八点半之前给我回来！”

谢嘉言为难了，“老师，我在我叔家，市南呢”

市南那头都划进青城度假区了，一趟过来不堵车少说一个小时，堵车一个半都未必回得来，苏老师气急败坏：“平时一个个成天到晚在跟前晃悠！一到有事时全不见了！你要是不想干了趁早说！别跟我来这套啊我告你！”

谢嘉言嘴角一撇，语气却越发地怂，“不是，老师我、我真的”

他期期艾艾磕磕巴巴地，正要继续装这副进退两难的模样，五楼入口那边大门一开一关，进来个鹤立鸡群的大高个，谢嘉言话锋一转，边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边果断对着电话里道：“老师！要不您找下陈聪？他是部长，大活动期间肯定在学校，我给您联系他让他替我过去行吗？”

“他要能来我至于再找到你这？！”苏老师被气得够呛，感觉再多说一分钟嘴皮子就能气出泡了，“你也甭折腾了！今儿来不了是吧？明儿上不上课了？上课就明儿给我过来！余湘那头你使劲联系，联系上让她立马来学生会找我！！”

说完不等谢嘉言再张嘴说什么，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谢嘉言才放下电话，刚进图书馆就被他卖了的陈聪从门口过来了，他和原先a1的几个人都认识，沈栀又在军训时承他的情得他仗义执言帮过忙，眼前这一桌人他基本全不陌生，打了声招呼，随手拖了把隔壁桌的椅子就坐下了，拍拍谢嘉言，“咋了老谢，想我了？”

“去去，谁他妹想你！”谢嘉言打掉他的手，趁着手机屏幕还没灭掉，直接把通话记录给他看了眼，说：“刚这老妖精玩儿命找余湘，余湘没接她电话她又找我，我说我在外头呢，把你推给她了，一会儿她要给你打电话你留意点儿。”

陈聪表情未变，别说急眼，连丝儿意外都没有，“她啊，昨天就找过我了啊，我让我们班主任给我挡了！你跟余湘都不去了，我干嘛上那儿给帮话都没说过几句的当苦力去？再说这会儿学生会都乱成一锅粥了，真有热情也不赶着现在跑那儿发挥余热背锅去啊”

他这话说的，显然知道点什么背后的故事，简彤嗅到点不同寻常的味道，忙追问，“怎么了嘛，为什么乱成一锅粥了哦！发生什么啦？”

“嗐，不就是——”陈聪语气寻常地开口，冷不防抬了下头，就见眼前一桌人n双眼睛都直勾勾看着他，他刚还以为只有简彤一个不清楚，可看眼下这情况他诧异问：“你们都没听说啊？！”

几个人点头的点头，没点头的用眼神充当无形意识点了下头，陈聪爷爷说评书的，从小耳濡目染，就他妈爱这种听众围绕的环境，刚打开的书一合，桌一拍，“话说余湘不是被那叫庄什么来着的给替了吗！”

众人点头，简彤提示补充，“庄韵！”

“对！就她。”陈聪清清嗓子，“干啥啥不行！问啥啥不知道！那姓苏的老妖精又屁都不管！这不刚过去的礼拜六日在礼堂正式排演了吗，她整得哪也不是哪，流程搞不清楚、节目次序调不明白、两拨一块上台撞档的都有！”

“啥也不会就算了，拿着鸡毛当令箭颐指气使倒溜的不行，文艺部的快叫她逼疯了不说，还跟好几拨排练的差点打起来，弄得好多人都撂挑子说没法排！最后还是老师们帮着到处协调才勉勉强强收了场！”

“这还一礼拜就到日子开演了，台都登过了，还不如咱去年在楼里第一波验收时的效果呢，校长都没看下去，半截就给气走了，老妖怪这才知道着急了，慌里慌张地开始抓以前顶事的回去干活”

这背后故事内容引起极度舒适，几人听得这叫个扬眉吐气，许娓娓解气得直敲桌子，点点余湘，“湘啊，咱不管！让***着急去吧！最好他妈崩了才好了！”

“哎！”陈聪赞同道：“这姐们说得对！老妖怪找余湘就是抓她回去干活的，可千万别搭理她，让她上火去！平时不拿人当人，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现在知道急了，晚了！”

话虽那么说，但余湘一个人也没到能扛起整个元旦晚会的地步，她走了，学生会还有那么多部门成员，也应该不至于就到了这种地步，陆璟之沉吟片刻，静静问了句，“文艺部的事体育部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为什么还会找你跟嘉言？”

谢嘉言也纳着这个闷了，跟着道：“对啊，找咱俩能过去干鸡毛啊，余湘的活咱又顶不了！”

“咱不顶大事但小事有的是啊，体育部在这种活动力不就是壮丁么？翻箱倒柜搬东西累傻小子！”陈聪说：“你不去了，我也不去了，咱俩一跑，平时一块玩的哥几个也就都不去了，咱跑完了，高一那帮弟弟肯定也溜了啊，我昨儿就问了，体育部现在都没人去学生会点卯了，一堆要苦力的活堆在那儿都没人干！”

沈栀隐有担忧，听了这么半天，终于迟疑开口，“湘湘不去还好，她有原因，你们说不去就不去了，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不会。”陈聪满不在乎，“元旦晚会本来就是文艺部的事，体育部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只能说内部关系不行不仗义，真要说影响，凭什么影响？”

“再说就算真有影响，那也不止体育部，现在除了文艺部碍于职责本身就没法撂挑子，其余部门也就外联跟那庄韵还能维持个表面和平，其他就没听说哪个部长还跟她合得上来，合不上来谁会尽心尽力帮她？”

陈聪一摊手，“听说他们现在连礼堂都还没开始布置了，苏老妖怪能不急吗？往常余湘一把抓事都给她办利索了，她什么也不用扛，省心省惯了，现在庄韵有事就找她，她知道什么啊，就会跟学生吼，吼能成事就有鬼了！”

“所以现在主事的八窍不通七窍，主席这位子当初璟之临时决定不干了，推上来一正一副那俩加一块能顶一个人使就不错，说了你们都没法信，现在勉强顶着晚会进度没彻底崩了的居然是个学习部的高一的，叫什么清流对，付清流！”

“噫——”季一听这名字熟悉，“那不是小姜家的学弟么！”

“没错就是他。”陈聪肯定地点了下头，“老跟姜画在一起那哥们，能力很强，我们部当时还想要他来着，结果没抢过学习部哎，反正要不是他在啊，现在能乱套的更厉害，但他没人带，又是第一次挑这担子，还是很多地方不懂，说白了，现在学生里没能一肩顶事说了算的，老师们沟通也不顺利，两头之间更没个能负责搭桥的，晚会是真快糊了！”

“这会儿知道谁能挑大梁了，急慌慌想往回找了”陈聪啧了声，看向余湘，压低声音说：“劝你句，千万别松口，咬住了不能回去，现在是真不好救了，你真回去了，力挽狂澜办漂亮了是那老妖精跟姓庄的功劳，办不漂亮就等着背锅吧！”

实在话说完，陈聪故事也讲到头了，图书馆休息结束铃响起来，他往门口看了眼，见自家女朋友来了，麻利又打了声招呼溜了

桌上一下子又重归寂静，余湘始终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来，握笔的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