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夏雎被他叫起来。
r已经准备好出发。
夏雎洗漱完后，就跟在他后面走出了木屋。
走出去老远，她就听见背后轰隆一声响，她回头一看，竟看向木屋已经轰然倒塌了。
“是那个老人干的吗？”
可能是天气太寒冷了，她连说话声都带着颤音。
她知道，r永远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要是再迟上几分钟，木屋一塌陷下去，他们也会被压死在那里面。
很显然，房梁不是被雪压垮的，而是……
她思绪未落，就听见雪地里接连响起了“啪啪啪”的好几声。
她狐疑地看向r。
“处理完了，可以走了。”
r很淡然。
夏雎仍旧是一无所知。
继而，她就想，他是不是把那些村民都给杀了？
一路沉默走到实验基地，基地是从平地上掘起来的，范围几乎是囊括了一个村，这片地，不属于r，那只是他硬生生地从别人那里抢回来的，至于那些村民的死，都和他无关。
这个人做事，独裁，**，像个彻头彻尾的暴君。
“你在附近等着，不要四处走动。”
r不让她跟着，她也就只好听话地待在外面守候着。
这次负责研究药物的医生是昭，r在密室里见到了这个负责人。
昭难得见真人一次，突然有点受宠若惊，“你怎么会亲自到这里来？”
r淡淡地说，“我对你的研究比较感兴趣，让我看看效果。”
昭酝酿了很久的情绪，突然就被这盆冷水，泼了个透心凉，他迟疑道，“我们在实验过程中，出现了一点意外……这个……其实也不能算是意外，主要是……”
“不要和我顾左右而言其他，直接告诉我。”
r的眼神，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踌躇了好久。
“刚才你来之前，失控了……就是，唉！有一个实验品，她的免疫功能实在强悍，不光对我的药物不起作用，她还偷偷引诱了看守的人，打开了那些关着实验者的笼子，现在外面的情况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r没有大发雷霆，甚至也没有一丝愠怒，他只是在缓和了很久之后，才冷淡地说了一句，“给我地图。”
“你要地图干什么？”
起初昭想问个所以然来，直到r的眼神一点点地冷却，他才慌张失措地去找地图。
r把地图拿在手上，仔细审视。
“这里的地形平坦，四周没有树，他们要躲也躲不了，不过有一个地方，可以供他们藏匿起来，就是基地附近的一个雪窖，这个雪窖是临时摆放生活物资才挖掘出来的，里面还有一部分危险用品。”
昭反应过来，立马忿忿不平地说，“我去找人炸掉这个雪窖。”
“他们死了，你上哪里找那么多实验品？”
经他这么一提醒，昭又蔫了下去。
r用手指划拉着地图，一边思考，一边说，“动静也不能太大，这里很容易发生雪崩，还有……你确定没有内鬼在帮助那个女人，你以为光那一个女人，就能引起一场暴动？”
ulrica应该早已经参与了进来。
该要怎么逮住他？
兴许是一个难题。
昭倒是表现地自信满满，“先查内部，再查外部，外面大雪封山，没有直升机，他们逃不出雪山……”
r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森森，“你认为他们会没有直升机？”
昭的脸色飞快地一白，“怎么……怎么会有……”
r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龟裂，“明知反抗的结果就是一死，他们还要反其道而行，要么是大无畏，要么就是，知道自己一定能活下去。”
昭对他缜密的心思，总算是心服口服，他开始忧愁，“该要怎么开始第一步？你请吩咐。”
“昭，你把所有人都叫到这里来。”
r好像自有主张，他收回目光。
昭赶紧跑去召集所有人。
他把全部的人手都集中在大厅。
最前面是一块液态显示屏，通了电之后，上面就出现了r和昭的身形。
昭小声地介绍道，“这是上层，主要是核心技术人员，那边是中层，集中在组装人员，下层是后勤保障人员。”
r一一扫过众人的脸，每一个死角都不放过，众人神色各异。
然后他不急不缓地说，“我问你们两个问题，你们不需要回答。”
“第一个问题，谁和那女人接触得更多，第二，那女人对你们开口说得一句话是什么？”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既不敢说话，也不敢做多余的视线交流。
只有两个人除外——
r一眼看出端倪，连忙伸手指向他们，“把那两个人带上来。”
手下抓住了那两人，他们挣扎不停，口中还不断地叫喊，“我们没有参与进来，你可以调监控的。”
r给了昭一个眼神示意。
昭离开片刻，回来的时候，手中捧着两样东西，一个是黄金头饰，一个是白毛衣，他生气地扔到那两人的眼前，“这个黄金头饰是从你包裹里搜出来的，至于你，你的衣服上有口红印。”
他们早已吓得面如土色，铁证如山，他们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心甘情愿地被人拖走了，天知道，马上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惩罚。
“有谁看见过这个人？”
r发了话，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张脸——ulrica的脸，还有他特有的刺青。
没有人敢说话。
“如果没有人见过，我就当你们所有人都在包庇叛徒，后果就是，你们都将会被掩埋在雪山。”
r的声音，振聋发聩。
昭马上让人拖着他们离开，敢反抗的人，都在原地被枪决了。
人们尖叫声，痛苦的喊声，连成了一片。
陡然见到了这种架势，大家都吓住了，不过三分钟，就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我……我见过！”
r见状，立马下命令，“昭，你带队去搜！”
话音刚落，整个基地都往下塌陷。
耳畔都是轰隆隆的声音。
“你小心！”
“没事！”
r的脸色仍旧是那么平静，他被人护着撤退，赶在基地彻底塌陷之前，他们的人都立刻了，于是剩下来的，那些逃不走的人都成了牺牲品。
基地被毁坏之后，村民都趁机跑来大闹。
搬东西的搬东西，砸基地的砸基地。
现场大乱。
这是一场，有组织，有纪律的阴谋。
要算计的人，只有一个r。
r了然于心，但却不喜形于色。
他离开之后，就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昭的回信。
没等多久，昭就把人带了过来，ulrica被绑着，扔到了雪地上。
他的脸上都是伤痕，肯定是因为剧烈的反抗，被昭狠狠地揍了一顿。
他那么狼狈。
r的目光里不由透出一点怜悯，“ulrica，又一次见到你了。”
“你！”
ulrica见了他，就只有恨意。
哪怕知道自己已经被眼前的人阴了一把，r的语气也没有一点起伏。
ulrica攥紧双拳，神情愤恨不已，“我本打算临走之前坑你一把，没想到你居然全程都把我算计在内……是我失误了，可我又是怎么失误的……”
“r想做什么，我一清二楚。”
“你辛苦培养起来的人，都是我的手下，他的算计，只让我觉得羸弱，至于你，从来都是我眼前的一条臭虫。”
r轻蔑的眼神，又一次刺伤了他。
“臭虫，臭虫！”
ulrica满脑海，都是这个鄙夷的，带有侮辱色彩的词，这一度，刺痛了他的心。
r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
“你！”
ulrica满头冒火，还有些眼红。
r不屑的眼神，掠过了他的脸，“我一直都知道你们背地里在干什么，可是我懒得说，我也想看看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能努力到什么程度，事实证明，你们的联盟，还是不堪一击。”
r给了他生平最大的心理创伤，明明这个男人，最开始和他的起步点是一样的，为什么陡然间，就什么都变了。
ulrica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他神情复杂，“你要杀我吗？”
“我不杀你。”
r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因为你还有一点价值。”
“我的价值是……”
“茶都事件过后，就轮到你登场了。”
ulrica这才恍然大悟，反应过来，就对他表示了更深的恨意，“你明明知道，我会死在那群警察手里，你归根结底，还是不想我活下去……”
他不停乱动。
r把枪抵在他的脖子上，让他不能动弹。
“ulrica，你猜错了一件事，我并不讨厌背叛，相反，我很喜欢这种起伏不定的节奏感，否则一直是我一个人，掌控了一切，把什么都看在眼底，这也实在太无趣了。”
“自从你决定背叛组织之后，你将来是死是活，都已经和我无关，我会淡忘你，用严厉的惩罚手段去获得一个人的忠心，我向来是不屑的。”
“至今，我唯一还能掌控的，还剩一个，我了解你的灵魂和内心。”
“你流窜到这些城市里，迟早会忍不住要犯事，无论大小，也无论多少年，而依照你要强，急于表现自己优势的个性，要犯事也只会犯大事，还不会等到将来。”
ulrica看着他，脸上出现了震惊之色，“你……”
不可否认，他此刻是心服口服的，眼前这个缜密的心思，不得不让人臣服。
“滚吧！”
r打伤了他的腿，轻飘飘地说。
明明已经有了逃脱的机会，ulrica还是很负气，“r，如果我满足了你的心愿，你是不是还能够收留我？”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失败者，被r驱赶出组织，明明组织的建立，有他一半的功劳，凭什么他要占据所有功劳。
r不给他留一丝一毫的机会，“不会，我是喜欢背叛，但绝不喜欢背叛者。”
“你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吗？哪怕我为你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ulrica也不明白自己在坚持什么，以前他很想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后来他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机会，又觉得这个机会是r给的，他不屑要。
他们的分歧越来越大，其实最开始什么也没有，也不知为什么后来会发展成这样。
“r还是我的亲弟弟，我同样不相信，他肯为我赴汤蹈火，肝脑涂地，我们都是不同的个体，牵扯在一起的原因，无关于血缘，背景，身份，地位，只有利益。”
“而我追求的利益，你满足不了我。”
r正要转身离开。
“你站住！”
ulrica激动地叫住他，他眼中闪烁着渴求的光，“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你目前很感兴趣的秘密。”
r神色寡淡，“那么，你想从我这里索取什么？”
既然已经决定好杀死他，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任何一切的秘密，都吸引不了他。
ulrica像是个丧家之犬，可怜兮兮地说，“r，能不能给我最后一条生路，就当我求你……”
“昭，我记得你说过，还缺一个实验品。”
r的眼神全然冷却，“他赏给你了。”
ulrica不甘心地嘶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先前宽恕你，是因为你还有野心，如今决定惩治你，是因为你贪生怕死，连最后的勇气都没有了，这样的人，你会犯案吗？”
r一脚踩在了他的手掌上，把他的骨头，踩得咯咯作响，“不够狠的人，你就得去死！”
ulrica奋起反抗，却被身后的几个人给压制住了。
r不再管他。
后面那道眼神，让所有人的背脊都凉了凉。
昭处理完了ulrica之后，就跑来和他汇报最新的情况，“那个女人已经自杀了，还有你让我去找的安，也消失了。”
r心头恼火，“她不见了？那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昭一怔，他以为r从来都不会发脾气，哪里知道，他会在这件事发那么大的火，至于吗？那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r隐隐有些急躁，“先搜雪山，再看看直升飞机和后备的机油有没有少？”
昭赶紧派人去查，结果就真的少了一架直升飞机，机油也少了很多。
看来趁着基地出事，好多老鼠都钻了空子。
昭垂头丧气，站在r的身边，准备挨骂。
一直等了很久，r才沉声说，“我们回国!”
回国后必定还有一场硬仗要大。
依照眼下的情况来看，安被挟持之后，才是崇肆夜反击r的第一步。
“女人我要，兄弟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