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的冷嘲热讽听在慕远帆耳朵里极为刺耳,不过瑶华说得确实没错,平时他什么时候正眼瞧过这些奴才下人了,更何况还是个未长全的孩子?
这个谦秋刚才为什么就给他带来那么一股不太好的压力?就好像,谦秋生来就是他的对手一般。
但这个想法一闪即逝,一个小孩子,小太监,怎么有能力和他抗衡?再说这孩子的命还是瑶华救下的。
连慕远帆自己都没发现他是在吃醋,吃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孩子的醋。
面对瑶华咄咄逼人的责问,他也有些愠怒,不由地撇下嘴角。
“难怪你不让他净身,竟是个如此美貌的少年。”
话一出口,慕远帆就后悔了。
他这辈子说过多少句话他已经记不清了,但从来没有哪句话是这样令他尴尬的。
但今天他不但说了,还说得酸溜溜的,里面醋味儿十足。
瑶华愣了足足两分钟,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慕远帆啊慕远帆,好你个威风八面的摄政王,你不是在吃醋吧?吃的还是个小孩子的醋?”
慕远帆的头皮都麻了,这个小姑奶奶,你能不能小点声?偏要笑得这么夸张么?花枝乱颤的。
登时,他的眼睛就红了,拖过瑶华腰肢上一揽旋身一转,便又回到了寝殿。
瑶华还在大笑不止,这太好笑了。
冷面薄情郎慕远帆终于也有吃醋的时候了,还是在吃一个小孩子的醋。
这怎么可能不让瑶华笑喷了?她觉得这辈子,不,是上辈子加这辈子她都没遇到过这么可笑的事情。
慕远帆被她一语道破心事,这才惊现自己真的好像是在吃醋。
他怎么可能吃醋?他是不可一世的摄政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倘若有一天他的势力足够强大,他做了这朱阙国的君主也未尝不可。
瑶华却说他在吃醋,还是吃一个小孩子的醋?
但问题是,事实上他确实是在吃醋。
原来吃醋的感觉这么令人难堪。
靠,太没面子了,慕远帆的脸几乎要憋成了猪肝色。
眼见慕远帆越来越囧,瑶华更是笑得没形象。
这还是她穿越到这里笑得最为夸张的一次,笑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慕远帆被她笑得咬牙切齿。
“你且笑吧,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话音刚落,他便猛地将瑶华翻转身体按在墙上。
大手一伸将她的裙摆撩上来揶在腰间,顺势又扯掉了她的裤子,另一只手却在同时扯下了自己的裤子。
瑶华的笑声还未止住,他便猛地一挺腰身,恶狠狠地要了她。
瑶华感到猛地一阵裂痛,他大得惊人的分|身已狠狠地贯穿了她的身体。
她能感觉到他滚烫的不甘和欲望,夹杂着巨大的疼痛,她仿佛要被他撕裂一般。
慕远帆却仍固执地念叨着:“让你取笑我,看你还敢不敢说我吃醋?”
渐渐地,疼痛被快乐取代,在这爱恨纠缠的欲|望中,他和她一同沦落……
谦秋一口气走到僻静之处才停下来松了口气,他的眼角已有些潮湿。
这一年多来,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多少个噩梦,每回从梦中醒来,格斗场上发生的那些就会重复在脑海里闪现,将他几乎逼疯了。
若不是强大的忍耐力,谦秋早就自尽了。
可是他知道,他得活得,即便活得猪狗不如他还是得活着。
就像七公主所说,这条命不属于他,属于七公主,也属于他那些死去的亲人们,他要报仇,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查出谁是陷害爹爹的凶手,他一定要报仇。
没有人知道这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孩子走过了怎么样的内心洗礼。他就像死后重生一般,奇迹地在宁王府活了下来。
苟延残喘,卑微渺小,却有着最为缜密的思维和骇人的心机。
他想尽一切办法讨好,讨好主子,也讨好每一个奴才。
只要是能保护他的,能让他安安全全地长大的人,他都讨好。
所以他活着,还活得很不错,宁王府几乎所有的人都喜欢他,连宁王慕远帆都不例外。
谦秋毕竟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他的思维再缜密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他以为,有了这些人的庇护,尤其是慕远帆的欣赏,他就距离复仇的目的很近了。
所以那天迎接公主回宫的时候,他才胆大妄为地没有出宫。
剪秋以前陪瑶华在宁王府住过,认识谦秋。
因俩人名字里都带着个秋字,所以剪秋就以大姐姐自居,加上谦秋行事机灵,极有眼色,很得剪秋喜欢。
那天瑶华让剪秋寻个机灵点的小宫女或太监回去准备,她一转身就看见了混在太监队伍里的谦秋。
完全出于下意识,剪秋才找了这张熟悉的面孔。
这无心的一举却成就了谦秋留在瑶华身边的心愿。一晚上的忙碌并没有白费,瑶华果然注意到了他。
瑶华并不知道,昨天她和红袖去偏殿看剪秋的时候听见谦秋和另一名太监交谈是谦秋刻意安排的,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接近公主的机会。
果然,谦秋的与众不同成功吸引了瑶华的视线,在几番试探下,性子冷淡的瑶华真的留下了他。
谦秋是真心感激瑶华的,不但是因为她几次三番救了自己的性命,更是因为她大度到愿意助他复仇,而且还替他着想,让他假装太监留在宫里伺候,不用净身。
要知道,这一假象一旦被识破,不止是谦秋,就算是七公主,也会大难临头。
但七公主却很轻松地应承下来,丝毫不掩饰对谦秋的欣赏。
谦秋在感激之余,对七公主的崇拜又增加了几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感情已经起了某种化学反应,在之后的日子里,他誓死守候瑶华,正是因为这份不舍的救命之情中,已经掺杂了某种他更加期待的成分。
8.
今天,谦秋早早就把该打扫的地方打扫完了,丝毫没有因为他是七公主刻意留下来的人恃宠而骄。
相反,在颐华宫的主管太监王公公分配他打扫庭院的时候,谦秋还十分谦恭,引得极其挑剔刻薄的王公公也难得嘴角抽搐了几下。
有些事情,在瑶华的眼睛里只是笑话,但在谦秋看来,却是关系到脑袋的头等大事。
谦秋刻意讨好,加上他的胆大心细,让瑶华对他刮目相看,他心里是得意的,但他却忽略了宁王慕远帆。
其实按照惯例逻辑思维,谦秋的大胆行为没有错。
在宁王府的一年,他基本上将慕远帆的脾性喜好都猜透了。
当然,王爷心里想什么,他是猜不透的。但他习惯了察言观色,喜欢一个人悄悄琢磨,久而久之,也能将慕远帆的大致习惯摸清。
就比如说慕远帆对宁王府的日常琐事根本就不在乎,所有事物全都交由侧王妃楚香迭和总管纪裴打理。
对下人,慕远帆算不上严厉,但却很冷漠,这种冷漠让人不寒而栗,比每天用夹棍夹手指还要令人胆战心惊。
就是那种根本没有把下人放在眼睛里的目空一切,算不上是鄙视,但绝对也不会在乎。
谦秋完全相信,如果侧王妃楚香迭和总管纪裴不说,就算府里少几个人王爷都不会知道。
慕远帆对他算是客气的,就是因为七公主去年救下他之后刻意吩咐要妥善待他,所以王爷才对他上了心。
但也仅限于将他留在王府,让他衣食无忧而已。
至于其他,他和宁王府的下人们的待遇一样,在王爷眼睛里都跟木桩子差不多,所以谦秋才敢大着胆子接近公主。
事实上,他的如意算盘没打错。
也正是因为他的敢于承认,对公主坦诚相见,公主才会收留他。
而让谦秋没想到的是在慕远帆的眼睛里,他已经是个标准的成年美男子了。
这对于任何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来说,都是一种挑衅。
瑶华或许一开始并没有看出慕远帆眼睛里的敌意从何而来,谦秋可看出来了。
这个人小鬼大的孩子经历了太多的世态炎凉,让他的心智比一般的孩子要早熟许多。
所以,当慕远帆看向他的眼眸中充满厌恶和敌视时起,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他根本不应该接下公主的好意,更不应该幻想给家族留下最后一条血脉。
只要是被慕远帆敌视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谦秋几乎已经看到了自己阴暗的前景。看到了他壮志未酬身先死的下场。
思及此,谦秋心一横,从地上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头,便朝自己的下身斩去。
他要斩断这个祸根,以此明志,同时也让公主知道,他复仇的信念有多么坚定。
眼看石块正要斩到自己身上,突然听见身后一个小宫女在唤他。
“谦秋?你怎么在这里偷懒?红袖姐姐吩咐你去打扫偏殿呢!”
谦秋的手猛地僵住,满脸堆笑地转过身,略带紧张地丢掉石块。
“有劳姐姐替我瞒一下,别说看见我在这里打鸟,我这就去打扫偏殿。”
说完,低着头匆匆往偏殿走去。
小宫女奸诈地一笑,转身往瑶华的寝殿跑去。
远远地红袖便看见小宫女跑回来了,便朝她招招手。
小宫女跑过来向她耳语几句,红袖眉头紧皱。之后,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她。
“你别告诉任何人谦秋偷懒的事,要是被公主知道了,不但谦秋死路一条,咱们也都要跟着倒霉。这些银子就赏给你了,你补贴给家人用吧!”
小宫女双眼发亮,收了银子笑逐颜开地离开了。
红袖被瑶华潜去照看剪秋,瑶华还特意吩咐她唤谦秋过来。
红袖知道午时是下朝的时辰,王爷这几天一下朝就会来颐华宫看望公主,所以很快网页就会过来。
此时把谦秋唤过来不管是问话还是吩咐他做什么事,都会和王爷撞见。
红袖最是知道王爷的为人,他不在意的女人,即便是当众摁|倒剥|光了大肆羞|辱,他都不会起一丝情绪变化。
但若是王爷喜欢的女人,就好比公主,任何人都不许偷窥。
其实最早的时候,王爷是不在乎和公主亲密时有没有下人在场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爷变了,跟公主在一起的时候势必会喝退下人,连在门口守着都不允许。
红袖不知道公主是否清楚王爷的这个习惯,但她料想公主不会伤害谦秋。
冲撞王爷是何等罪过?红袖着实为谦秋捏了把汗。
所以她去传唤谦秋的时候给谦秋提了个醒,虽然话没说透,但谦秋聪明,心领神会了,红袖这才放心地去偏殿照看剪秋。
剪秋今天早上醒来了,昨天公主来了一趟声势浩大,颐华宫除了照顾公主的宫女太监之外,剩下的基本上都在为剪秋忙碌。
这么多人忙来忙去当然不会白忙,更何况还有太医的亲自诊治,所以剪秋昨晚就退烧了。
今天早上剪秋一醒来,便有嘴快的宫女太监将公主亲自来探视剪秋的事情说与她听了。
剪秋当即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一定要硬撑着身子去向公主谢恩。
红袖去的时候一屋子宫女嬷嬷正手忙脚乱,一看红袖来了,像见到救命稻草般一涌而上向她诉苦。
红袖能体谅剪秋的心情,但说服剪秋颇费了点心思。
都是做奴才的,也都得忠于同一个主子,说出来的话当然很有分量。
剪秋终于答应等伤好之后,再去向公主谢恩,红袖便离开了偏殿,回来向公主复命。
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谦秋顶着大太阳跪在公主的寝殿门口。一看这架势,红袖就知道王爷下朝了。
正想过去叫谦秋先离开,不要自己去找不痛快,寝殿的门却打开了,王爷和公主出现在了门口。
寝殿门口发生的这一切便原封不动地落进了红袖的眼睛和耳朵里。
她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一直到公主设巧计,让谦秋脱身,王爷重新带着公主进入寝殿,她才从暗处闪出来。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王爷的表现明明白白地就是个怨夫,他能妒忌的对象当然是谦秋。
红袖的心思何等聪慧,自家王爷的脾性她太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