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作者:期海飞鱼      更新:2019-10-07 22:15      字数:2131

周围惊呆的人群即时散退到一边,口哨声混杂着喝彩声,继而是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他虽然是落单而来,没关系,他一样能握住她的手,他一样能重温年少的舞步,芳心最终归谁,孰输孰赢,仅凭一场高调的亮相就定论高下,还真的是言之过早。

机械的配合着仲恺花样百出的舞步,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非眼前人近到眼睫可数,夏语彤几乎要怀疑,这人可是仲恺本人?那个恁地优雅淡然,纵是被她误会也不失清润之色的男子,何时学会了这等暧昧的舞步?

他们那如行云流水般千变万幻的舞步,赢来全体观众响如雷鸣的鼓掌,一曲完毕,在即将音消的乐音里,他们退出了大厅,移向了门外。

门外的小花园内,朗月清风下,花海碧树旁,他的温热唇畔轻轻的贴向她的脸颊,“跟我走吧。”

“去哪?”夏语彤头一偏,心弦微震,面上淡哂。

仲恺眸光微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江南风光,虽走婉媚一脉,合该是气暖风柔,但此时已进入初冬,也不免夜风微凉,那曲折回旋在酒店前面的幽凉宜人的湖泊,到此时,反成了添寂添寞的清寒物事,沉默良久,夏语彤好似有些不胜寒意的缩缩脖子,淡声道,“很多事情,并不是一道选择题那么简单。”

“假如,我和萧慕白就是摆在你面前的一道选择题……”她的回答,虽出自仲恺意料之内,可还是有些失望,略一停顿,他薄唇翕动,黑曜瞳心映着她的影,在月下柔波泛亮,一丝连自己也说不清的希冀重又闪自眼底,几次的深呼吸,他还是问出了口,“如果必须选一个,你选谁?”

夏语彤浅蹙眉心,“选的前提是什么?”

“前提就是,我不能容忍他再出现在你身边,我控制不住妒忌到想要摧毁一切的心,我忍不住违背自己的原则一次次的出手……”仲恺抑蕴焦狂,目底充燃鸷焰,十指攥握,修长指节在月下泛出苍白,静谧空间,沉嗓响起,“我真的控制不住……”

“哦。”夏语彤目心划过些微惊悸,强自镇定,淡哂,“孔维乔无故跳出来抬高地价,真的和你有关?”

“是的。”仲恺坦承不讳,唇角勾起冷冷笑意,阴翳掠过眸心,“虽不是我亲手所为,不过也可以这么理解。”

夏语彤一怔,“你设计他?”

“当然,否则我何必那么费煞苦心的陪孔维乔周旋?”仲恺牵起她的手,幽瞳戾意闪逝,痛声道,“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象八年前那样,你的眼里只有我。”

“可是……”夏语彤苦恼的摇头,仲恺发自肺腑内的表白,让她的头又开始隐隐生疼,“八年之后的我们,已经在各自岁月里发生了很多变化,你该知道我……”

“我还是原来的我,一直等你的那个少年,你所谓的变化,只是在你遗忘的情况下,不清楚自己的心。”仲恺的音嗓依然是温和清润,但目底的恨意已暗暗燃起,“如果你没有生那场大病,我们早就顺理成章的结为神仙眷侣,根本不会有萧慕白的什么事。”

“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夏语彤感叹过后,苍白面相上,一抹不名所以的深沉情绪渐形于外,“我的心很乱,你先进去吧,让我安静的呆一会。”

“好吧。”仲恺长叹一声,温热的唇轻轻的印在她的额头,然后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忽然回头,细密灼热的视线与她不安的目光对视,“我的性格,你最清楚,八年前是那样,八年后也丝毫未变,我会等下去的,一直的等。”

她垂头不语,心内极为混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她都没能回过神来。

月光弥漫的花园内,安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丝低语如喃的声线忽然飘入她的耳中,“你选谁?”

她愕然抬头,二楼露台里萧慕白双手交握,正俯身在雕栏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谁都不选!”她苦笑,美眸澄然无波,“如果一个件事情到了令人困扰的地步,那么,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一切归零。”

她忽然想起一句歌词,新欢和旧爱只能选择一个,能否在心里比较一下,感情如果只剩挣扎,欢笑和泪水只剩尴尬,还不如在世界崩塌前选择潇洒……他或者他,要,或弃,放,或留……无论哪种选择,都有当时的前提。

“我们不是早就约定好了么——”萧慕白的手掌忽然撑在露台的栏杆,修长身体自几米高的的露台跃然而下,话音仍在空中袅绕,他魅惑的身体已挡住她后退的路,“自牵手的那一刻起,就要从心动到古稀,不离不弃,无论任何问题,我们都要携手面对。”

年少轻狂才有的莽撞动作不应该发生在成熟内敛的男人身上,可是,他偏偏就这么做了,跳下去的一霎那间,他想到了一个词,飞蛾扑火。

夏语彤微垂下头,无言以对,注重信誉的她,好像最近经常的对人食言,这让她尤为郁闷。

“我早说过,你曾经欠他的情意,就让我来偿还,我会成全他除了你以外的所有心愿,哪怕付出整个萧氏,我也在所不惜。”他伸指抬起她低垂的头,唇边勾出一弯冷冽的浅笑“只是,今晚的事情,永远别再重现,否则,我不排除会以男人的方式,让整个斐域消失。”

刚才在宴会厅的一幕,正与那些商界顶尖人士会晤的萧慕白,由愕然转大怒、再由大怒转暴怒,渐渐的又由暴怒转苦笑,为了她,他忍怒接了那定突然飞来的绿帽,放眼天下,没有哪个男人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翩翩起舞,还能像他这么大度的保持一脸隽永浅笑。

他长久没有再说话,久到她只好抬起头来。

入目的眸光漾过浅浅水波,有种诱人的迷朦,她低头看表,“一个小时到了,你该去钢琴吧找骆思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