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尘的眼底浮现出一丝怒火，他握紧了拳头，冷声道：“他们那么可以这样？我们根本就没有主动招惹他们啊！”

季无尘看了他一眼，笑道：“孩子，这就是现实。不要说他们了，如果当初站在那个位置的是我们，我们也会如此选择的，没有谁会希望有人能够给他带来威胁，而预防威胁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一切尚未来临之际，就将其扼杀在萌芽之中。”

“那潘家他们呢？他们难道就没有过错吗？”季尘皱了皱眉头。

季无尘沉声道：“那倒也是不是，潘家和江家确实该死，不过有川家却也是被逼无奈，虽说有错，但是还可以原谅。”

“有川家？”季尘稍稍沉吟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有川家的人我也接触过一些，感觉他们和潘家的人确实有些不同。”

有川家的人，季尘还是接触过一些的，尤其是有川家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有川泽。上一次在古荒秘境中，有川泽给他的感官还是不错的，而且后者还得到了龙象大帝的传承，未来定然能够承担起守护古荒的重任。

“其实有川家是我们安排的一个暗子，当初劫难爆发的时候，我们知道结局已定，无力回天，这才让有川家以反叛者的身份保留了下来。”季无尘叹了口气，说出了一段秘辛。

季尘沉声道：“三爷爷，虽说有川家曾经是我们的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您确定他们还恪守本心吗？”

季无尘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有川家族是永远也不可能背叛我们的，因为你的母亲，就来自有川家族，而且还是有川家族的当代家主的妹妹。”

“什么？”季尘大吃一惊，这一点还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随即他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一点，难道其他人就想不到吗？”

季无尘摇了摇头，“你母亲的身份始终是一个秘密，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所以有川家的这步暗棋，至始至终都没有暴露过，更不用担心被人怀疑。”

接下来，季无尘简单的和季尘说了一些关于季家血脉的事情，这其中有些是他早就已经知道的，但也有些是他并不知道的。总的来说，通过与季无尘之间的交流，让季尘对于曾经那个季家更加的了解了。

最后，季无尘的神情严肃了起来，目光看向季尘，沉声道：“说了这么多，你可明白你身上肩负的使命？”

季尘沉默了片刻，说道：“季家血脉的使命我会承担，只不过是以我自己的方式。”

季无尘皱了皱眉头，随即说道：“你的方式？你的方式是什么？”

“我的方式？”季尘轻轻地笑了起来，“说实话，其实我也不清楚。”

“胡闹！”季无尘闻言，冷哼一声，有些不满的看着季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身体内流淌的血脉代表着什么？”

季尘不为所动，淡淡的说道：“那是你们的使命，不是我的。”

季无尘皱了皱眉头，他越发的感觉自己看不懂季尘了，之前对于自己这个后辈拥有的一点好感也渐渐消散，怒道：“你太让我失望了，难道你的心中就没有一点责任心吗？”

季尘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责任？那只是你们强加的罢了，或许你们真的将这份守护融进了血脉中，当做一种传承、一种信念，但是你们却不清楚，为什么要坚持这份守护，更不清楚，为什么会坚持五万年。”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季无尘皱了皱眉头，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但是看向季尘的目光依旧有些不喜。

“从血脉上来讲，你是我的长辈，我应该尊重你，但是我还是想要问一句，你也好，曾经的季家血脉也好，因为什么而守护古荒大地？”

“……”

面对季尘的质问，季无尘第一次沉默了，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季无尘也清楚，甚至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很多答案，但是每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

“回答不上来吗？”季尘微微一笑，似乎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守护是需要有对象的，当你的心与这片土地产生共鸣的时候，才会守护。

最早的季家血脉或许确实对于这片土地有过共鸣，可是后来呢？季家血脉之所以还会坚守守护古荒大地这份责任，只不过是因为这成为了他们血脉延续中的荣耀。”

季无尘的身体一震，目光中闪过一丝震惊，隐隐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一直根深蒂固在他血脉中的东西，还是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季尘没有理会季无尘的反应，而是接着说道：“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够在发展的过程中坚守住自己最初的信念，季家血脉同样不能，尽管做的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心已经变了，您认为这样的守护就算成功了，又还能守护古荒大地多久？”

季无尘沉默着，或许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季尘问题，又或者他心中有了答案，只是不想回答。

这一次，季尘的目光毫不退缩的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三爷爷，现在你明白了吗？”

季无尘叹了口气，这一刻的他似乎苍老了很多，苦笑一声，“不愧是季家血脉，你看的很透彻，比我们这些了老家伙都要透彻的多，或许我们的想法真的错了，你想要用你的方式守护古荒大地，那就用吧！”

季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话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就算继续留下来，继续去说一些大道理，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正如他对血神子和杨天一所说的，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今天他来到这里，就是想要表明自己的立场，他要让古荒大地，乃至蛮荒古域，有一个属于它们自己的秩序，而不是活在季家的秩序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