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让她打理,不过也就沾了点边。
玲珑从没学过这些,谢茗堂即便是有心让她插手,她也不想这样平白无故掺和进去,吃力不讨好还惹得其他人的红眼病。
"姑娘,您看看这账本子"
李妈妈倒是客气,她手里那一叠厚厚的本子就是这么看着也让人想退避三舍,丝丝惊讶地瞪圆了眼。
"这些都是"玲珑微微蹙起了眉头,这账本真是肉眼可见的多"这都是些上了年头的吧,上面还落了这么多灰。"
素指轻轻划过,带出了一条印子,空气中还能闻到腐朽的味道。
李妈妈倒是一脸正色,丝毫不畏惧地回答道"姑娘聪慧,这些都是侯府以往的账本。姑娘底子薄,若是直接上手府里的事,且不说底下人不服,怕是这宴会就得先出个大篓子。"
听明白了李妈妈的意思,玲珑眉一挑,看来这也是谢茗堂的本意。
"那就有劳李妈妈了。"
"姑娘抬举老奴了,这些日子,老奴恐怕要在芙蕖院叨扰了。"
李妈妈是谢茗堂得以信任的管事妈妈,在这诺大的侯府里,还是有几分说话分量的。
玲珑眸光一闪,她亲自将李妈妈扶起"李妈妈请坐,往后还得您悉心教导了。"
"哪里的话,姑娘是侯爷身边的枕边人,老奴说到底是个奴才,不敢托大。
老奴看人很准,姑娘是个心坚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那就承蒙李妈妈说的,罢了,今日也不早了李妈妈早些歇下,豆角。"
玲珑脸上显出倦色,豆角也连忙接话道"妈妈跟我这边走吧。"
李妈妈倒是会看人眼色,自然就顺水推舟应承下来。
“姑娘,我看这李妈妈倒是个圆滑的性子,也不知道侯爷怎么会派她来教导你。”
日常摸不着头脑的丝丝这回也没想明白。
玲珑这回倒是真累了,她给了丝丝一个眼神,抬抬手“这事你就别管了,总之记着,侯爷的心思不要随便去揣测。”
“是,姑娘。”
丝丝刚准备退下,就又被玲珑叫住“等等。”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玲珑单手抻着脑袋,眼角弯弯,带了点笑意,做了个口型“小绿。”
“啊?”半响,丝丝才反应过来“这事瞒着她?”
玲珑摇摇头,眼里意味深长“说吧。”
这次丝丝倒是看懂了自家姑娘的心思,看来小绿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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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丝丝!”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丝丝心里一片吐槽,转过身,面上却和平时一样笑嘻嘻的“咦,小绿!”
小绿现在的地位可大不如前,没了大丫鬟的头衔,其他人可不会对她礼让三分。
加上她以前隐隐不待见下面的人,这会儿,整个芙蕖院可没几个和她真心往来的。
丝丝心里一清二楚,面上却依然装作不知情,看着小绿放下自己手中的活计,朝她小跑过来。
小绿的衣袖有些脏,不知道沾了什么,她也一点都不顾忌,直接上手拉住丝丝的手“丝丝,你跟姑娘说好话了吗?”
丝丝身子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又缓了过来,她反手拍了拍小绿的手背“急什么,小绿,咱们家姑娘可是个念旧的人。
你为了姑娘做了那么多,又是芙蕖院的老人,姑娘再怎么生你的气也会记挂着你的好。”
“是吗?”小绿笑容有些挂不住,她逞强地看着丝丝“怕就怕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小绿意有所指,丝丝不傻,听得出来她指的是豆角。
“咱们好歹也一同服侍过姑娘,那个新来的不过在姑娘耳边说了我几句坏话,就挤掉了我的位置,你说说姑娘她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小绿松开握住丝丝的手,抬起袖子就开始拭泪。
丝丝看着小绿抬起那脏兮兮的袖子就往脸上抹,心中顿时一阵恶寒,还装的挺像那么回事!
“丝丝,你一定要跟姑娘说啊……”
小绿也是真来了情绪,一把鼻涕一把泪,偏偏她生的五大三粗,一点美感也无。
“哎,别说了,我肯定得跟你向姑娘求情。”
丝丝脸上不由露出同情,口气里夹杂着心疼“昔日姐妹一场,我也不想看你做那些粗活,再说了,那些活哪是你干的。”
小绿点点头,目光流露出丝丝悲戚,话语里却满是认同“哎,虽说姑娘叫我做什么都不要紧,可姑娘身边到底少了个体己人。”
“得了,”丝丝左右瞧了瞧,看到四周没人才放心地将小绿拉到墙角,极其小声地说“小绿,我跟你说一件事,关于咱们姑娘位份。”
小绿诧异地望向丝丝“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她的声音越发尖,让丝丝耳朵生疼。
“哎,我说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丝丝瞪了小绿一眼,语气有些不满“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说了,本来想着姑娘位份提升了,身边的人就会缺了。
到时候我再跟姑娘提提你,姑娘一想到往日情分,你自然就再度回到姑娘身边了。”
“可是,姑娘她怎么会就这么突然呢?”
小绿皱着眉头,眼里闪过狐疑,她仔细打量着丝丝的神色,见没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
丝丝一听更是不满,她怒而跺脚,娇叱道“怎么,你这是不信我。咱们好歹也是一同服侍姑娘的老人,我不帮你谁帮你。”
小绿默了默,她立刻拦住丝丝,不让她走“我哪是那个意思啊,我只是怕……”
“得了吧,你就是不信我,我走还不成吗,免得让你看了心烦。”
丝丝作势甩开小绿的手,就要走,可小绿急了,她力气比丝丝大,一下拽住她的胳膊“哎呀,我的好丝丝,你就别气了。”
“好吧,那我这一次就不跟你计较了,我跟你说啊,那位李妈妈就是侯爷要抬姑娘位份的信号,我私下探过妈妈的口风……”
“真的?姑娘也要升为姨娘了,和那位平起平坐?”
“对啊,我本来也不相信的,可你仔细想想侯爷对我们姑娘的喜爱,哪里是那位能比的。”
丝丝的语气沾染了些骄傲,可她说的却的的确确是实话,毕竟这也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这么快,我还以为要等到姑娘有了孩子再上位呢!”
丝丝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小绿的脑袋“你傻呀,咱们姑娘是一般人吗?”
“可姑娘的出身……”小绿有些不敢置信。
“哼,出身怎么了,姑娘就跟我说,英雄不问出处。”
丝丝一如既往地崇拜着玲珑,而这在小绿眼里实属正常,毕竟她当初就是看不上丝丝这点。
“哎哎,看我光顾着和你说话,都快把姑娘交代给我的事情忘了。”
丝丝半响拍着脑袋,有些懊恼地开口。
“好好好,你也别在这杵着了,赶快去吧,姑娘交代给你的事情最为重要。”
小绿忙着把消息传出去,这会巴不得丝丝赶快走。
丝丝也瞧出她的用意,自然得成全她,口气里却带着些不舍“那,好吧。”
丝丝才走,小绿的脸却变得阴沉沉的,不行她得赶快告知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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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事情办妥了。”
丝丝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首,她可算摆脱了那位。
“她信了?”
慵懒的语调带了点蜜糖般的甜蜜,玲珑脸上也有些刚睡醒的红.印。
丝丝拍着胸脯,洋洋得意“嗯嗯,丝丝保证没有给姑娘丢脸,我没让她发现一丝半点的不对。”
“真聪明,有了长进就好。给了她们机会,就是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把握住了。”
丝丝疑惑地抬起脑袋“可是,姑娘……”
“你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吗?”玲珑似乎心情不错,嘴角的笑意也加深了分“有来有往才有意思,更何况,这次是侯爷的宴会,若是有人砸他的场子,你猜他会怎么处理呢。”
丝丝震惊地久久不能说话,原来姑娘抱的是这个主意,她还以为姑娘只是简单的清理门户而已。
“对了,李妈妈说了这次宴请哪些人来?”话锋一转,玲珑岔开了原本的话题,她似乎不是很想深聊。
“没有。”丝丝呆呆地回答道。
玲珑也不管丝丝的回复,或者说她心里也有了几分底“庆王这次会来。”
肯定的语气,丝丝挠挠后脑勺“可是,庆王不是一直针对咱们淮南候府吗?”
“那都是小场面,这次咱们侯爷这么大手笔的邀请,怕是连当今圣上都惊动了。”
“姑娘……”丝丝口中发涩,她真是一点也摸不准自己姑娘到底抱了个什么心思。
玲珑眼底一片清明,身上却又隐隐带着一股子萧索的气息“罢了,你跑一趟去跟赵年说一声,让侯爷今晚来咱们这。
就说,我馋了,想吃蟹。”
“啊?可是咱们小厨房不是可以自己做吗?”
丝丝不解。
“哪能一样啊,侯爷可是特地找了大师傅过来呢。”
玲珑抿了抿唇,眸中波光流转,带了丝丝看不懂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