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唐起撑着桌子，向冯廷确认。

他昨天带回了林君的消息，结果刚过了一天就从冯廷口中得到了林君死亡的反馈。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唐起是有点同情林君的。

“死了。”冯廷说完想了想，开口又补充一句，“死在了猎杀者手里。”

“啊？”唐起拍着脑袋，捋了捋思绪，两条平行的线缠绕突然在一起，他的脑子乱做一团麻。

他看着冯廷，投去的眼神似在控诉，控诉着为什么两件棘手的事会有了关联。他不认为合二为一会方便处理这次的事件，反而有种一加一绝对大于二的强烈预感。

“事实上，这两件事很早就有了交集。”

冯廷继续说道，唐起被他讲得越来越糊涂。

“在林君之前，猎杀者就杀死过暴动的异变者。”冯廷边说边冲着唐起摇了摇手，“还不止一个。”

“你的意思是猎杀者是故意针对了他们？”

“s.r还在调查，但也八九不离十。”

关于任何察觉到的这件事，冯廷告诉唐起，多亏他发现了变成怪物的林君，这对将两个事件并在一起看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此之前，s.r也是作为两个案件进行调查。的确没有确凿的证据，很难把两件事关联。

如果唐起没有目睹了变成怪物的林君的话，可能到现在还是不会将两件事绑在一起。在猎杀者杀死的人员中，没有一个出现了唐起描述的那样的变化，就连死后的林君在唐起没有告知的前提下，也只是当作普通人出来。

冯廷拿出一张照片，是发现林君死亡现场的照片。唐起放在眼前，看得十分仔细。林君不仅体型恢复了正常，就连身上的鳞甲也消失不见，脸和手臂完全看不出有过异物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在死后恢复了正常。”冯廷说道。

在外表上看不出暴走的区别，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死在猎杀者手里的暴走异变者们都只是作为众多受害者的一员。至于为什么会把发现，还是因为唐起的发现。在分析林君体征时，s.r从他体内发现了特异的因子。

“d因子。”冯廷说，这是发现后临时取得名字。

异变者与普通人存在的不同，并不是凭空出现。在近些年的研究中，负责寻找异变者出现原因的科学家们发现了异变者身上存在着普通人所没有的因子。这些他们无法解释但却存在的东西确实是改变了一部分原本的普通人。但并不是止步于这一步，借由着对因子的分析，也研制出了像探查异变者行踪的仪器。

“在林君身上发现的因子是过去所没有见过的。”冯廷完整地看过林君报告，所以对有关内容很清楚。

d因子是引起变异的原因，比起一般异变者身体里存在的因子，研究人员发现这种因子能引起更进一步的进化，但也存在很大的不稳定性，是导致暴走的主要因素。

“或者该称他们为不完整的异变者？”冯廷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接着说起了所发现的与猎杀者的联系。

林君的死法，对已经调查过很多起猎杀者案件的s.r成员来说，他们一眼就看出了是那个人所为。因此，在发现林君身上存在了特殊的d因素后，s.r立马又调出了过去死者的基因进行了比对。果然，在其中几个人身上也发现了相同因子的存在。

“还有一件事。”冯廷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他们在魔术师夏航身上也发现有别于普通异变者的因子。”

唐起听冯廷说了一大堆，本来都有些昏昏沉沉，这时冯廷突然话题一转，顿时令他清醒了不少。

“但不是d因子。”冯廷给了唐起一颗定心丸，“更像一般因子发生了进化。初步认定是由自身变异比一般异变者要高造成的不同。”他将报告中写出的话原封不动的说出。

“不过这些都只是研究员的推测，想要论证必须得找到一些实验体。比如s.r评定等级最高级的人。”冯廷说着看向唐起。

“说得好像你不是一样。”唐起没好气地嘟囔道。

“可我拒绝了。”眯眯眼店长淡淡地说道。

“那你以为我会愿意啊？”唐起冲冯廷翻了个白眼，将自己身体展现给s.r以供实验，他是绝对不会去做这样的小白鼠的。

关于这个事上，冯廷也就如开玩笑般，随后就轻描淡写地翻了过去。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唐起消化着冯廷所给的信息，冯廷则等待着唐起的回应。

“陈尼克会不会也是暴走的异变者？”唐起开口，他思考了那么久主要是在想关于陈尼克的事。

他会将焦点放在陈尼克身上不是没有根据，其中最主要的是陈尼克不同于猎杀者往常选择杀人目标时的标准。就算死在他手下的那些暴走的异变者们，排除掉d因子的存在，在年龄和体貌特征上都是相近的。这是凶手的习惯，但习惯到了陈尼克这里，却突然变了画风。

如果有犯罪升级的成分在里面，可陈尼克怎么看也是降低了标准。如此的改变，存在着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猎杀者因为自身原因不得不选择容易得手的目标。而造成这样可能存在的原因，其一是年纪大到无法对青年人下手，其二则是身体机能突然不能再对原先标准的人发起袭击，比如受到了重伤。很显然在短时间里，第一种可能性是被排除掉的，之前熊萌和唐起分析时做出了自己的推测，认为猎杀者可能受了伤。

那时候，熊萌的推测看上去还比较合理。但是，猎杀者在失手让陈尼克逃走的下一个目标却是林君，又恢复了他之前的标准。而且两起事件只隔了几天，唐起不认为会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才引起的选择改变。加上冯廷刚刚告诉自己，猎杀者的死亡名单中隐藏着暴走的人，如果把陈尼克归为这一类人里的话，一切似乎就能够说得通。

“从目前给暴走异变者的定义中，陈尼克暂时在标准之外。”冯廷说，“存在d因子的异变者全是延迟觉醒的人，他们都是在近期被收录或者没有被发现的异变者。”

冯廷看了一眼后院，在杂货铺寄居了好多天的小孩子已经睡了。他收回目光：“这孩子一早就发现是异变者，所以暂时安全。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会联系熊组带他进行检查。”

“嗯。”唐起点点头。

“说到这个，和这孩子有关的还有一件事要去你做。”既然聊到了这个话题，冯廷也就是顺势把熊萌委托给自己的另一件事告诉了唐起。

“明天你和沐沐陪陈尼克回一趟福利院。”

“那个阿姨要求的吧。”唐起想起医疗站里金璇的强势和熊萌唯唯诺诺的样子，说道。

“是啊，熊组可是怕得很。”冯廷笑着说，“所以明天陪你们去的不是他。”

“知道了，毕竟萌萌也是要面子的。”唐起调侃道，心说除了金璇外，赵之沐肯定也是熊萌不去的原因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