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作者:萧萧十香      更新:2019-09-19 15:20      字数:2872

“公主。”连翘气息奄奄抬了抬头,忧心地看了我一眼,便昏死了过去。

即使命薄的在生死边缘徘徊,连翘忧心的都不是自己。而是我。

我便也很忧心我自己。

“没朕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房门被他狠狠带上,上了闩。一丝表情都没有慢慢走近我,龙御夜发青的面庞上,阴戾冷恨,不见半丝平素的温和气度。

我打了个寒颤。

心已经生生被恐惧拎起,颤抖地才一站起,脸上已被他狠狠掴了一掌,硬生生被他那一巴掌掴趴在地上,“你这个贱人!”龙御夜的声音嘶哑可怖,带着破碎的哽咽:“当初煌灼的孩子掉了,你三魂丢了两魄,两个月悲恸欲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却一直不愿意为我生,两年。”

龙御夜以手掩住心口:“两年,我们夫妻两年。”

心便也像他那样疼痛起来,顾不得去擦拭嘴角被他掴出的血迹,我趴跪着拉住他的袍边,泣涕涟涟:“夜,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他第一次打我,一边脸颊的烧疼还在,我却忽略了他打我。

只跪着仰望着他濒怒的容颜,心巍巍颤颤。

“我不要再听你的什么解释,那些花言巧语抵不过铁证如山的事实!”龙御夜恨怒地低喊着,揣过连翘的脚,踢在我的心窝,一脚将我揣滚半丈。我痛叫一声,还没消去身体的疼痛,一道黑影,带着午风呼啸一响,长蛇一样地蹿了过来,重重缠在我的前胸。啪啦下去便是尖锐的疼,血肉咝声咕动碎开。

暴室里用来折打在这里服苦役的下人的皮鞭,他用在了我身上。

七月酷暑身上穿着的,不过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如若无物。鞭子落下来,疼痛受力的都是身体的肌肤。

哪曾想那一鞭不过是个开始,才缩在一侧以手臂环抱着护着自己时,臂上鞭影飞过,肿裂了皮肉,红了衣服,抬眼见着他噬血样红着的暴戾眸子,苍白容颜上的两点黑亮终于惊惶失色。才爬开逃避,鞭形呼啸又至,交缠着落下,一下又一下。他口中破碎恨恶的秽骂,我的惨叫哭泣,一时再也顾不得去照看哪一处伤,连滚带爬地在他的长鞭下滚爬。

疼痛顾的了这里,顾不了那里,我疼的在地上翻滚着,哭叫道:“夜,夜,别打我,我疼。”

“你这个贱人也知道什么是疼么?”龙御夜挥斥皮鞭纠缠着落下,每一鞭下去,俱是让我皮开肉绽,薄衣早成鞭形裂了开来,鲜红的血迹浸染了衣服,我的身子翻滚在地面上时,红的血滴也零洒在了暴室的地板上。

就是暴室里的壮妇打下人,也没这么用力的。他却一鞭鞭地,抽缠在了我身上。

不断加注在我身上的疼痛,因疼痛冒出的冷汗和酷暑的热汗涔涔而下,无数道伤口被咸湿的汗液侵入,更令我全身都痉挛和抽搐了…。

他的眼中不过闪过了细微的心疼,转而怒火更炙,抽下的鞭子更猛更狠,红丝满布的眼,已然失去了理智。

我也不知给他打了多少鞭,几乎全身都是被撕裂般的疼痛,一道道殷红的血渍,从损裂的肌肤里钻出,将地面抹上了一层赤红。

自小养尊处优,我从没吃过这样的苦楚,着实疼的受不住了,不顾他蛇般抽缠而来的鞭打,用力爬到了他脚边,拽紧他的袍角,哭叫道:“夜,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我,饶过我这一次,好么?”

龙御夜冷笑一声:“你还想有多少次?赠金到雍城去的那次,你就该把你自己也赠过去,去做他的将军夫人,做他的快活雍王妃!”

“不!”我摇着头,哽咽地说道:“自从随了你,我就没想过再回到他的身边,真的没有想过。”

一声破碎的呻吟从我喉间呓出,伴随着哇地一口鲜血吐出,竟是心口再次被他揣过了一脚,硬生生地揣走了我拽紧他袍角的手。

衣物已然纷裂的手臂在那力道之下,摩擦着粗糙的地板拖滑了丈余。手臂下是摩擦的印记,地板上却是痕迹醒目的血丝。而拖破了皮的手臂,很快地又冒出红的细小的血珠,越冒越多,越聚越大。

显然的,一提龙煌灼,他的妒火怒火更炙,渐至燎原,抽下的鞭子又快又狠,似恨的要将我一口吞吐:“你不是没有想过再回到他的身边,是回不去!是回不去!要是没与我有牵扯,你清清白白的话,还不早就对他投怀送抱了!”

“夜,夜,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受的住忍饥挨饿,受的住穷苦贫寒,却受不住这样的鞭打,抛弃了自尊,放弃了骄傲,只是朝他的脚边爬去,泪流满面。

鞭影划过手背,赤红赫赫的伤棱肿起,手不过一瑟缩,却依然艰难地一寸寸往他的脚边爬去。

我还不想死。

唯有求他。

暴室外面有那么多人,表姐乐闻其景,我就不说了。德妃、淑妃,甚至是万忠他们全都在外面,却一声都不敢吭。除了昏死过去的连翘,在这个宫里,没有一个人肯为我向龙御夜求一句情,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我的死活,没有一个人。

唯有一个龙御夜。若是连他的心都抓不住,在这个世上,我真的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四叔叔早不理我的事,龙煌灼,我没脸去见他,齐宕又还小……………

形单影只的我,只有一个龙御夜。

只有他能给我一个家,给我那一份关爱和疼宠。

向可以依靠的方向爬着,向他的脚边爬着。

十指紧紧攥住他的袍角,抓住唯一一块我可以依持的浮木,失声痛哭。

从小就寄人篱下,一出生就依附龙景帝而活,到现在。这一生都是依附着别人而活。哭不尽,痛哭声却像要哭尽十几年来全部的委屈。

他终是停了鞭打,却只是笔直僵硬地站着,硬生生地将我的尊严和骄傲踩在脚下,居高临下地盯着在他脚边乞怜的我。

慢慢屈了一膝下来,撂了皮鞭。

他的手捧起我的脸,捻顺了我脸上被汗水和泪水糯湿的发丝,手指铟在我因酷热而潮红,又因疼痛而苍白的脸颊。

不及去擦掉汗水和泪水,努力撑起身子,拉住他的衣袖:“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是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自从随了你,就没想过再回到。他的身边。避孕药的事,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自己的女人不愿为男人孕育,无过于最伤男人自尊的事。

他气塞的不语,我只知牵衣求恳,哽咽道:“以前是我太任性,是我不懂事。今后,我乖乖地听你的话。”哽着抽噎了几下,接着道:“给你生许多的皇子、公主好…………。么?”

龙御夜攫住我的下颚,锐利的眸子盯着我,切齿道:“你还敢说?”

我哽声了几下,咽下不断滚落下来的泪水,低低喊道:“夜,夜,就算我有再多的对不起你,这一顿毒打,你的一顿鞭子,也应该还的够了。多宽容我一点,好么?”

龙御夜倒没推开我,任我抱着他,攫着我的下颚细细将我的面容打量,呻吟般的声音阴森宛如从地狱传开,屈辱而冷酷:“不愿怀上我的种么?我就让你侍寝到有了我的种为止,看谁还敢给你煎那避孕的药!”

“我愿意为你生儿育女,我愿意!”和他夫妻那么久,我自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赶紧道:“等我身子的伤好些了,再…………。好么?”浑身撕裂般疼痛着的我,真的经受不住他的缠绵。

他却咬牙冷笑了,优雅得体地解着自己的衣服,寒星样的眸子似积蓄了月华剑光,酷暑的晌午,直刺的我的肌肤玄铁一样的冷。颤栗到了心底里。

失却了以往的怜惜,直接贯穿了我的身体,他按住我的肩,愤恨地用全身的力道冲撞我,每一下每一下,都似往我的身体灌注着滚涛恨意。

后背上的鞭伤,被一下下地蹭在粗糙的地板上,与地板摩擦着,伤口更见撕裂,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