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0危险
作者:慕容非蓝      更新:2019-09-19 14:16      字数:2394

“蔓蔓,你怎么来了?”何若尽力掩饰心里的怀疑和不快,很愉快地喊着她的名字,嘘寒问暖,“以后不去英国了么?”

江蔓蔓愁云惨淡的样子,不说话,只静静地坐着。

过了好半天,她拿起包包,起身告辞:“我就是看看你,以后怕看不到你了呢。”

“怎么了?”何若觉得今天的江蔓蔓有点奇怪,像是要奔赴死刑似的,眼里都是哀伤。

江蔓蔓叹了口气,终于说道:“若若,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可是我实在没办法了。我,我,我怀了莫言的孩子。”

江蔓蔓话刚出口,何若就差点一趔趄摔倒在地。

“怀……怀了谁……谁的孩子?”何若难以置信地看着江蔓蔓,脸上血色尽褪,血液上涌,冲的她脑门发昏,几欲晕倒。

“莫言的。”江蔓蔓脸上都是惊恐,忽然握住何若的手:“若若,你千万别告诉莫言我对你说了这些话。不然他能杀了我。他心狠得不得了。你放心,我一个人去医院把她弄掉,绝对不影响你和莫言的关系。”江蔓蔓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隐忍。

何若喃喃地重复着:“不告诉,不告诉……”脑中却空白一片,根本没意识到她说了什么。这一瞬间她握着小腹的衣裳,只觉得空气都空茫茫的,冷嗖嗖的,脊背的衣衫紧贴着皮肤,湿寒浸入皮肤,渗透到她的骨髓。

“若若,就当我没说,就当我没说。”江蔓蔓惊吓过度的样子,慌忙往外奔,走到门口被门槛拦了一下,差点摔倒。何若终于安静下来,过去扶住她。

“小心,小心一点。”何若木然地说着,眼睛盯着江蔓蔓的小腹。

江蔓蔓仓皇地点点头,感激地握了握何若的手,慌不迭地跑远了。

看着江蔓蔓跑远的背影,含着无尽的仓皇,何若紧紧地咬着牙,雪白的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殷红一片。

冬日午后的阳光,越发黯淡了。何若轻轻地啜泣了一声。

。。。。。。。

何若总觉得她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曾经向一个曾经强暴过她的男人祈求爱情。结果伤了自尊也伤了心。她怎么就这么贱呢。

长久不曾提及的心结又横亘在她心里。让她没办法再对莫言强颜欢笑。

何若没有跟莫言有任何沟通,在江蔓蔓来访的当天下午就决定悄悄地把孩子流掉。反正她现在还小,不想让孩子拖累自己。更何况,这个男人已经没法让她相信了。

长痛不如短痛,这个时候,何若骨子里的决绝和坚韧透了出来。

接着事情就是顺理成章了。去流产。一定要去流产。

第二天上午,何若坐在医院手术室的长椅上等的时候,脸色已经开始发白。她闭了会儿眼睛,脑子里听见的都是冰冷的手术刀撞击的声音,她歪着头想找个扶手靠一下,却发现没有什么能让她依靠的。

旁边一对夫妇安静地坐着,妻子的肚子鼓得老大,估计已经有八个月了,丈夫在妻子耳边说着笑话,把妻子逗得咯咯笑。他们不是来流产,而是安胎。

那一刻,何若突然想哭。却哭不出来。

何若呆呆地坐着,自己的胃部还在疼,她只觉得整个天空灰暗了,孤独,冷寂,无助而茫然。自己如果这么死在医院里,恐怕没有人知道吧……

然后她就没出息地想到了莫言。

他是孩子的papa啊。

何若痛苦地歪在椅子上,恨不得拿根绳子绞死自己得了。

“何若小姐,请进来。”护士在那边喊她的名字,这个年轻的孕妇脸色苍白,看起来真可怜。

何若浑身颤抖着慢慢地挪进了手术室。

听到刀的声音就浑身发颤,任医生怎么安慰都没办法消除紧张,最后医生劝她再想想。

这一想,何若就没能流成产。

她实在是没办法狠下心来。

后来的两个月,何若瞒着莫言又去了医院三次,每次都无功而返。

她真的真的狠不下心。结果,肚子就越来越大。不管她多坚强也只有十八岁而已,看着肚子的明显,想着江蔓蔓的肚子,何若这个小傻丫头手足无措,真想大哭一场。

。。。。。

眼见就要过年了。

何若照了照镜子,自己肚子似乎有些明显了。她真想把肚子一拳锤回去,然后又为了自己这个弱智的想法而自嘲不已。

深呼吸,走出房子,何若站在天空下,仰着头看天空,冬天的天空非常明净,藏蓝色的底子上,没有一丝杂色,一只白色的鸟正用力飞舞着翅膀,渐行渐远……

她自己开车去购买年货。

街头和商场变得分外热闹,道路上都是裹着厚厚衣服的人群,超市里也变得格外拥挤。年关将近了。

购买完年货,已经是傍晚,何若去了a市里的古城墙。黑黢黢的古城墙旁是三四座锈了的铜炮台。那里除了她空无一人。

她拿出莫言给她的零花钱买了好多烟花,自己独自坐在炮台上,点燃那些烟花筒,然后看着烟花飞到天空,散开明亮耀眼的火花。

掏出莫言允许她抽的寿百年薄荷香烟,慢慢地点燃,吮吸。

然后再被烟气熏得泪珠飞溅。自己给自己擦眼泪。她想起,以前哭的时候,莫言温暖的大手会给她擦眼泪。

以后,她只能自己擦眼泪了。

不,她以后绝对不要再这么哭泣。

自己这是何苦呢,要流产就流产嘛,这么婆婆妈妈难以做决定,让自己更是身心疲惫,痛苦不堪。

何若蜷缩在墙角,不想回去,就想这么坐着。

大风吹雪,雪花扑簌簌地打在她身上。寒意弥漫,浑身发凉。何若拢着衣服缩成小小的一团。

太冷了。何若终究是从炮台上跳下来,钻进了车里。车里比外面暖和一些。

时间很晚很晚了。何若第一次离家出走这么久不回来。打电话也不接。

那厢,莫言坐在凯撒大街别墅的客厅里,脸色越来越不好,已经等得不耐烦。

他开着车在路上胡乱搜寻,也跟爷爷帮派的叔伯们打了招呼,派人去搜寻何若。

他把领带拉松,目光透过车窗,扫视着街道,心急如焚。

若若!!你去哪里了!!别吓唬我!!!

。。。。。。。。。。。。。。。。。

何若在车里昏昏欲睡,忽然,有人敲了敲窗子。

何若仰脸看去,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在磨砂玻璃外晃啊晃的。有凶险暗沉的气息在周围环绕。

“谁?”何若心底有些紧张,手心沁出细汗。

那人不回答。气氛有些冰冷诡异。

她鼓起勇气,手指伸向窗子按钮,准备打开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