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作者:玄峰舞      更新:2019-09-12 13:21      字数:3845

礼尚往来,红白喜事,乔迁升迁升辈,走亲访友等等这些乃人与人之间联络感情、增进友谊或寄托哀思的特殊日子,古往今来,乐此不疲,可说是人生中能留下记忆的交往——从这一天起,“核心”人的生活将更加有意思起来。

“核心”人每每怀着激动的心情恭候四方宾客的到来,备有清茶瓜果、美酒佳肴供来宾尽情享用;来宾则奉上精心挑选的礼品或红包以致恭贺新禧——这就是人之礼仪。

国人的礼仪文化源远流长,早在西周时期就有先秦五礼之说,嘉礼是五礼中的人际间交往、沟通、联络感情之礼。

古代送红包时,人们不过是以寓意吉祥鲜红色,包着一张写满祝福字句的字条,送给亲朋好友,以表心意。而今已成了五花八门的场合,沾喜事就搞排场收红包,整得有些变味,人皆怨声却又抹不下脸来只得应付,这就有点累了……所以人与人打交道应渐渐学会理解人,换位思考,不要动辄怄气,若因此毁了多年的交情那就更不值了。

我们五姊妹都还算善解人意,大凡谁家有喜事要宴请时都要恳求大家不要送礼。我觉得这样很好,若有谁在招呼后还有心想送点什么,那就是个人行为了;没送礼的是大多数人,所以也不觉得什么。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相处更随意,好!

总之,若囊中羞涩,就应解决减少交往,不要在乎别人怎么说——穷酸就穷酸,老死不相往来,无所谓那些个虚伪的酒肉短命交情——否则此生你会感觉又苦又累又不是滋味的;不过,有钱有兴趣还是可以热闹热闹,全在个人把握。

当然,敬老的孝心和爱幼的压岁红包还是要给的,像红白喜事这类难逢难遇的特殊日子,那就更应表示了。至于怎么表示?各人跟到感觉走,不必太刻意。

在我的印象中,八十年代与前妻余秀秀结婚时收到亲友及兄弟姐妹们的红包60元至120元不等,寓意也就是顺、发、天长地久和月月红等吉言了。

话说回来,今天我给肖杰准备的红包本来是六六顺,临出发前阿香多了一句嘴说婚礼还是天长地久的好:“你不是说肖杰婚后就要去美国攻读博士得嘛?两地分居当然祝他们天长地久才有深意哦。”我心里想,你说得倒好,我当初就希望与你天长地久,这才11年你就要走,还长个春梦哟!不过我回答是“来不及了,只备了六百六十元的新钞。”

“我这里有,还有十元一元和一毛的新钞。”阿香边说边就拿出了新钞。你还满有心计的哟!我心里想着还是采纳了她的意见,在红包里装了九百九十九元,不过我立即一分不少地换给她了旧钞。她撇嘴冒了一句:“牛……”

阿香是主动要求跟我去参加婚礼的,我之所以同意,主要还是因为4号那天中午她竟突然出现在了我母亲的病室,还买了不少营养品——当时我妈我姐我妹都很惊喜,因为我之前告诉她们说阿香去了广州还没回来——阿香说她是给大哥打电话问到的医院病室区号。昨天下午她还好说歹说地把我劝到王府井百货去选了两件高档体血衫和一个真皮绝

版黑色挂包,我先不要(知道是她这次远行得的辛劳费),后来她说是杜红涛特地叮嘱她回来送我的“留守人员”犒劳品,是委托她帮办而已——还会安名头呐,反正也不是她直接给我的,不要白不要——不过我还是明说了:“你的‘约法三章’之三……这逛商店可不算我……”

“当然与你无关,是我要求的,没违章…”她还算明白,我却很不自在——

阿香今天穿得很有点时髦加品味哟:黄色黑点阴花中短袒胸裙,款式很独特;内衬短袖黑纱衣,看样子是在广州买的,发型和头饰都非常别致。

本不想多在意阿香的这些穿着打扮,但不经意中的确好看——我没多话,与她出门下楼后就打的了,直奔肖杰举行婚庆地“喜来登”酒店。

心情比较复杂,没兴趣留意酒店的豪华;感觉仿佛步入了宫殿,金碧辉煌的,使人有些恍惚。没想到此时阿香反常地挽住了我的手,显得很亲热——真是难得哦!不过她这一挽倒让我有了精神,加上宴会厅播放着喜庆的迎宾曲,我也就昂首挺胸、满面笑容的兴奋起来了。

我们没晚到,但也不算早来,大厅里的几十桌几乎都坐有人了。虽说我的光头加气质有点招人眼,而亮丽的阿香更洗人眼球——首先迎上的是新郎官肖杰和伴郎肖宇(大哥的儿子),跟着上来就是新娘刘怡娇和她的伴娘。我们送上了祝福和红包,侄儿和侄儿媳妇为我点上了中华牌香烟,接着,来帮忙的二嫂就把我们领到了左前方男方的亲友团席位就坐——

嗬,大姐一家、二哥、小妹一家还有我儿子肖一都先到了,我们很快融入了亲情的寒暄中;平时大家很少见面,特别是阿香,我也是两年前才给家人们公开的,所以姊妹们对她自然是客气多于亲近。

儿子肖一对阿香倒是显得既亲热又自然,我们临时聚会的三口之家此时反倒成了这个婚宴大集体中温馨而快乐的一家,阿香与肖一像是有很多话说不完,我也时不时地插话问肖一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我的余光注意到大厅里其他的来宾对我们这桌还是比较关注的——前来参加婚礼的人多多少少都是与二哥一家关系贴近的,在这抽烟喝茶、嗑瓜子聊天的清闲时刻,顺便关心谁家是谁还是很自然的事,正如二哥向我指认右前席坐的刘怡娇娘家人一样。

二哥说大哥和雪萍去医院接母亲了,母亲一到,婚庆仪式就开始;现在是十一点半,估计大哥他们还要一会儿才到。

这时阿香接到了一个电话,听口气是江雪红打来的——她俩在电话中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我知道阿香下午与雪红是有约会的,阿香在出租车上就说过了,说开席后她吃不了一会就要离开;怕我误会,又补充说是与江雪红约了喝咖啡,她们有事要谈。我不关心,也没问什么;当她再说是杜红涛委托她带给雪红一笔五位数的奖金时,我让她打住,该谁给谁,对这些事我不感兴趣——

其实我心里既为江雪红高兴也为杜红涛庆幸,她出手大方、处事得体——红涛把她意外节约的四万元抽出一万来答谢雪红,不多也不少,反正她们这些生意人处事在钱上的礼数还是很讲究的——从事情的因果结局来看,雪红功劳不小,这笔奖金受之无愧;敢说,从红涛的处事风格来看,阿香起码也得有上万元,当然阿香那就更辛苦了——情感、家庭方面的伤害不说,单是熬更守夜来回奔波近十天的硬活路就值这个价呐,阿香在健身房上课一小时的课时费至少也是一百元,这是可以等算的。

嗨,我这人真有点呆傻不是?自己受伤害不说,却津津有味地为别人算起得失来,看来这脑壳是有点进水哟——

正想着,阿香说:“给,你的学生想给你通话——”接着把手机递给了我。

“嘿,吓我一跳!找我——谁呀?”我心想,这个“精神”是越来越神经了,竟敢直接利用“对手”了喃,不过这倒不失为关心我的便捷方法。

我刚把手机贴近耳边,才“嗯——”了一声,她那边就“嘻嘻,玄峰你好”地叫开了,我只随意地回道:“哦——你好。”她好像只关心她儿子的事,一来就报告她儿子班上节目排练的进展情况:“嗨,我儿子朱茂他们这次可来劲哦——我4号那天教他的第一段的动作,昨晚给我看他的手机视频,真的又准确又整齐了呐……”

“哦,是吧?好事嘛,那你可以再教他们第三段嘛——”我平静地接过话,不想在这时多谈无关紧要的事,得简单几

句就结束对话:“这样,你把第三段教了,我抽空看看他们的水平,再考虑教他们第二段……”

“嗨,我就是想尽快让你看看他们中两个同学的街舞水平,昨晚我看了手机视频,水平可以哦,你看了肯定会满意的,我想这对你第二段的编排构思会有帮助的……”

“哦,当然,有这样的水平那太好了……”我一听这情况,脑子里立即对第二、三段的整体构思都有了提升,觉得雪红这电话真还来得及时,看来她也快成内行了,知道技术水平与时间对节目质量的关键性作用。“很好,我心里基本有数了,你最好能把视频传给小香的手机……”

“哎呀,不行,小香的手机没有这功能,要不我昨晚就发给她了……”听口气雪红还很着急,我的余光注意到阿香也在留意我与雪红的对话,虽然看似她与肖一谈得很起劲。

我拿开手机,问阿香:“喂,你这手机不能接收视频吗?”阿香点头说是。我再把手机放回耳边时,只听雪红笑道:“嘻嘻,算了,不打搅你——我再与香香说说哈玄峰——嘻嘻…”

嘿,真是“精神”变神经兮兮了。我就把手机递给了阿香——阿香接过手机边听边说边笑边起身走到一边去了。

我也没在意,心想她俩准是有啥保密的话不想让我听见——这是常态,各人都有各人的秘密,不该听的少关心——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头不晕!

我与儿子聊了起来,刚才阿香在我还不便多说,赶紧问了些有关他母亲和刘叔叔(于秀秀现在的丈夫)的感情问题。

关心这个问题并不是我还“藕断丝连”,而是了解了他们相处的情况,就知道儿子在那边是否生活得自由,若是有什么不好,我还可以把儿子接过来嘛;得让儿子在轻松愉快的环境下长,最大限度地减少儿子因父母离婚而带来的心灵伤害,要说完全没有是不现实的。

我问了些细节,儿子都如实地回答了,看来还好——当初离婚时我说秀秀这德行与对方过不了三年,现在已十年了,还行,事实为证:别人秀秀还是有眼光嘛——跟谁都一样,幸福就好!反观我却又步入了婚变的边缘:问题真在我自己吗?是我大男子主义吗?是我怪癖不理解人吗?是我自以为是不尊重人吗?是我……

“爸,你咋啦?想啥呢?”儿子挺懂事,见我似乎有心事,就关心地问起我来。我笑了笑道:“没啥,想你们奶奶了,咋还没来呢?”当然我是不会让儿子知道我的事的。

这时大厅里突然活跃起来,举座都直起身来朝进门处望去,我以为是大哥他们把母亲接来了,不想看到的却是阿香挽着一位漂亮女士朝前厅走来,仔细一看,是江雪红——嘿,她咋会来呢?这个阿香,又在搞啥鬼名堂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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