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逼上绝路
作者:郁花铃      更新:2019-09-03 05:40      字数:2554

华浓没想到武珝如此孝道,想起多年来父亲对自己的恩德和信任,就算是守孝个十年八年也不够偿还。

她决定陪着小珝一起度过,但是华浓心里清楚,人死如灯灭,这件事也只不过是做给活人看,更重要还是要让她继续学习,磨练心志。

李校蔚替她请来一个年青的大夫,一路上奶娘已将家中情况给他详细说明,看着武珝的伤情,他一掌拍到墙上。

“没想到你的两个哥哥如此大逆不道。”

其实谁都没料到他们会这样做,如今事已至此还是要想办法应对才是。

杨夫人难过的说:“平日里我待他二人不薄,我膝下无子,一直视他们为己出,也不知为何他们会如此对我。”

李校蔚对两位公子的事也略有耳闻,想想他们天生劣根就劝慰夫人:“夫人不必懊恼,他们对你不敬皆因其品行败坏,与夫人无关。”

“话虽这样说,可如今他们占我房屋,绝我粮食,往后我们一家该要如何求生?”

李校蔚想都没想就对她说道:“夫人小姐若不嫌弃,可搬过来与我和兰儿同住。”

“这怎么行,你们家本不富裕,本有一子,现兰儿又怀了身孕,如何能支持得了这一大家子的生活?”

夫人知道李校蔚辛苦不想继续劳烦他们,而且那两个逆子如此心狠手辣,弄不好反而会害了他们一家。

武珝想着要为父亲守灵,也不愿离开,她微动干裂的双唇气息孱弱的说道:“李蔚校谢谢你对我们家的照顾,父亲魂未安魄未寝,小珝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

李校蔚听完她的一席话,对她肃然起敬,心甘情愿的为她效力。

于是陪着奶娘煎好药,看见武珝服下后,他又帮忙送大夫回家。

华浓一刻不离的守在武珝身边,守候这个孩子早已成了她的习惯。杨夫人迟迟不肯离去,一是担心女儿,另外就是想再同华浓商量一下对策。

“你看我这老糊涂,我怎么忘了咱们还有顺儿。”杨夫人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一时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武珝一听大姐的名字顿时来了精神。

“也不知姐姐在将军府过得如何?”

谈起长女,杨夫人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

“我这就修书一封,你姐姐若得知家中情况定不会袖手旁观。”杨夫人说完径直去了书房。

累了大半天,华浓好困,她依在床头,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水,姐姐,水。”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声声低沉的呼唤将她吵醒。

一看武珝,只见她双唇黑紫,两颊绯红,吓得华浓心惊肉跳。她将手伸到她的额前,不好,小珝怎么烧得这样厉害?比小时候那次高烧还要严重,莫不是她的伤口被细菌感染了?

抬起她被烧伤的地方,可是,并没有发炎呀,难道是受了太大的惊吓?怎么办才好?华浓知道按道理这么大的孩子轻易不会烧得如此严重,况且武珝长期锻炼,身体倍儿棒。

她急得站在门口大喊:“奶娘……奶娘……”

奶娘听见叫声匆忙跑来。

“奶娘,快点去请李校蔚再跑一趟,小珝发高烧了。”

华浓给她喂了不少开水,给她用温水擦身体,冷敷额头,又给她在烧伤处敷了一些消炎的草药却仍不见好转。

武珝整个人再一次烧得奄奄一息,这次华浓可没有上一次那么淡定。

这病来得凶猛,而且这么多年的相守,小珝早已变成了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份,真不知道如果没有了她,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将要如何继续。

“我一定要好起来,大哥哥还要抬着大红轿来娶我。”耳边传来小东西喃喃呓语,若得华浓“扑哧”一笑。这个花痴都病成这样了,还在想着她的大哥哥。

念着念着武珝再也没有力气,头一软,搭向一边。

华浓吓得赶忙将手放到她的鼻孔处,还好一股发烫的热流一吸一出。

“小东西,吓死我了!”

李校蔚害怕她们有事,这一天并没去当差,见奶娘到来立马又去请大夫。

这次请来的是个老医生,他为武珝号了号脉,笑笑道:“小姐并无大碍,她是急火攻心,我给她开两副药,服下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好转。”

华浓想有这么灵,这个方子要不留下,对不起自己倒回这千多年来跑一趟。

她特意叮嘱李校蔚取药时一定连药方一并带回。

再来到武珝身旁,彩飞飞将鸟头搭在她的脸上,展开翅膀,鸟爪伸得直直的,像个僵尸鸟。

“哎呀,彩飞飞”华浓吓得大叫。

彩飞飞受了惊“嗖”一下腾起,扑腾着华丽的翅膀“啾啾”尖叫。

“彩飞飞,你吓死我了,你那睡姿也太丑了吧,怎么跟要下锅的老母鸡一个德性?”

彩飞飞生气的眨眨双眼,像是在埋怨她惊了自己的好梦。

华浓将手伸到武珝额前探视,好象没有先前那么烫了。

她的心稍微得到放松,唉,自己怎么就是个劳碌命。为丈夫操劳,丈夫跟别的女人跑了,为儿女操劳,儿女翅膀长硬后飞到外地去了,现在又为这小女皇操劳,但愿将来她能留在自己身边相伴到老,不对,应该是她能让自己留在她的身边陪她到老。

华浓长长的叹了口气,将嘴唇轻吻住她的额头,贴在她身边。

取药回来的李校蔚将银俩悉数还给华浓。

华浓奇怪:“李校蔚,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我们怎么能花你的银子?”

“小姐误会啦,李某并没花钱,而是那大夫奇怪,他分文不收,连道谢都不许,说只管拿了药走人,不要回头,不然这药就不灵了。”

“那药方呢?”华浓听着好玄乎,那老大夫应是有些来头。

“我没敢问,他只叫我拿了药就走,不许多问,不许回头,不然就不灵了。兹事体大,李某不敢多言。”

华浓有些小失望,但也有点小兴奋,因为这种事她自己小时候就遇见过。

年少时自己得过一次怪病,有一个伯伯救了自己,当时也是这么几句话,也是开了两副药,吃后就好了,但是那个伯伯没过多久就在一天夜里猝死啦,这件事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所以她毫不怀疑李校蔚的话,只管让喻妈妈煎药去。

果然不出所料,武珝喝下药后不久,烧就退了。华浓到担心起那个大夫来,她害怕小时候的恶梦再一次发生。

第二天,武珝的脸上渐渐有了血声。

一早,肖青儿就带着几个丫鬟来赶她们出门。

柴房总面积只有三十平方的样子,光线很暗,充斥着一股霉臭味,地面是凹凸不平的泥土,湿气很重。

奶娘和喻妈妈把里面的柴火用竹丝捆起来,一捆捆抱到外面的屋檐下放好。

这些活儿平时都是男仆们在干,两个小脚女人做起来纤手纤脚很是费劲,手上被竹丝划出一道道口子,冒出粒粒血珠。

老老少少一群女人进到屋里,面对一无所有的凄惨处境,抱头痛哭。

可是比这更让人接受不了的事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