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至失神惊呼，他仿佛又看到了九爷，这种事也只有九爷才能做到。

此时的余良面色潮红，眼睛也失去了焦点，他只是空洞地注视着前方，嘴里不断呢喃着：“杀……杀……杀……”

“冷静…快把身体交给我指挥，你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潜能…”

余良不言，脸上的癫狂之色更重。

盘子里的各式刀具忽然“活”了，像一条条鱼一样“游”到了余良身边，围着他的身体旋转漂浮。

“你……你……这是九爷的……能力…”

高至惧意更甚，他仿佛又看到了九爷，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那个年轻人的恐怖，所以只是一瞬间，他已有了决断。

他转过身就要跑，一道冷冽的寒光飚射而过，幸亏他停住了脚步，那刀在他脸上开了一条小口，再次游回余良身边。

他再次转身，面目狰狞，这个叫余良的人已胜过了巅峰时期的九爷，此时只有挟持了韩立，方能死中求活。

然而那几柄刀早已洞悉了他的想法，数条冷冽的刀光如影随形，封死了他的去路，再转头看，余良已经在他眼前。

“来…”他大声疾呼，人字尚未出口，余良一伸手，已经堵住了他的嘴。

然而能跟随九爷，他也绝非弱者，面临死亡的威胁，他同样发挥出了绝对的实力。

他的左拳向一把铁锤一样轰向了余良的脑袋，余良却没动，仍然死死堵着他的嘴。

刀光一闪，他的拳头上已经多了一个小洞。

压抑的吼声自他喉咙里传了出来，他抬起左膝，猛击余良下体，然而那刀光比他更快。

只是一个瞬间，他的膝盖上又多了一个小洞。

余良上前一步，将他的脑袋狠狠地按在了墙上，他抬起了右手，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刀。

高至此时只求速死，眼看着余良手里的刀离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近，他非但感觉不到恐惧，反而有了一种解脱的快感。

然而死亡并不是那么容易，转眼之间，他的脸上已经多了两个血洞，鲜血奔流而下。

“你快乐吗？”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余良竟然问他这个问题。

“你快乐吗？”

此时他双目已盲，左膝上多了一个洞，早已无法站立，若非余良将他的脑袋按在墙上，他早已经瘫了。

余良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也没想得到他的回答，原本握着刀柄的手往前挪了一些，握住了刀刃。

那手术刀极为锋利，余良的手顿时被鲜血染红了。

他似乎察觉不到疼痛，嘴里仍然低声问着：“你快乐吗？”

每问一句，他就刺高至一刀。

由于余良握住了刀刃，所以这刀入肉并不深，高至一时并不得死。

“你快乐吗？”

问一句，刺一刀，问一句，刺一刀。

没过一会，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血洞，鲜血染红了地面，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的令人心颤的光。

“你快乐吗”余良停手再问。

他的嘴被余良堵着，又哪里回答的出来，他竭力晃动身体想要挣脱，可他的血已经快要流尽了，身上全无力气，根本挣脱不开。

“原来你不快乐。”

余良自问自答，又开始刺他的身体。

一连又是十几刀…

此时的高至已经死了，可余良似乎还没意识到，停手的时候他又问：“为什么你不快乐。”

高至的脸上还保留着死亡之前的恐惧，面容狰狞可怖。

“为什么你不快乐？”余良的脸上充满了迷惘，似乎非常想知道这个答案。

「停下来…快停下来…你疯了…快停下来…」

第二人格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往常的镇静，他苦苦哀求着。

“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快乐…”余良又动手开始刺他的身体。

此时他身上密密麻麻全是血洞，鲜血也已经流干了。

刺了无数刀，余良松开了手，他的身体就像枯草一样倒在了血泊中。

“余良…”

这疯狂的一幕同样惊呆了韩立，他大张着嘴，颤抖着出声。

余良就像梦游一样走到他面前，那些明晃晃的刀仍然漂浮在他身前，握着刀的手还在流血，也不知是他的还是高至的。

“你快乐吗？”

此时余良和韩立仅有三十公分，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韩立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完全没有焦点，面上一片迷惘。

「醒过来……快醒过来…余良你快醒过来。」

第二人格声音颤抖，他知道，余良已经疯了，如果醒不过来，那么在他力竭而死之前他会杀了所有人。

“你快乐吗？”余良又问，握着刀的手又紧了一分。

“余良……我不快乐。”

韩立预感到自己似乎在劫难逃，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悲哀。

“余良，你杀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

“活着不好吗？”

“不好…你杀了我吧…”

余良低下了头喃喃自语。

“活着不好…为什么活着不好…活着不好吗…为什么活着不好……”

他的眼里忽然就流出了泪水，手一松“叮”地一声手里的刀就掉到了地上。

仿佛是一个命令一样，他手里的刀一掉，漂浮在他身边的刀也叮叮当当地掉在了地上。

他的眼睛里也有了焦点…

“活着不好……为什么活着不好……”他嘴里不停的说，身体开始颤抖。

第二人格感到机会来了，急忙控制了他的身体。

他弯下腰，又捡起了那柄刀，把韩立放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他的脸上有一丝愧疚。

韩立没说话，他只是看着余良，仿佛不认识这个人。

余良把他扶到床上：“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找医生来…”

此时余良的主人格在身体里仍旧不停念叨着：“活着不好吗……为什么活着不好…”

控制着身体的第二人格不屑回答，他只是不停地后怕：“还好…还好及时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若是对着韩立一刀下去，那余良的主人格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会杀了所有人然后力竭而死。

此时的余良面上一片冰冷和镇静，他趴在门后轻轻地听外面的动静。

现在，该是对付其他黑衣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