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文读熟以后，陈玉青让吴明明抄写课文中的生字、生词。吴明明握笔姿势也很正确，字也写得工整清秀，一看就是上过学的。陈玉青：“明明，你想一想，你以前是不是上过学？这些字是不是以前都认识？”

吴明明：“这些字我虽然第一次看，你教我一次，我马上就明白了，而且印象特别深，好像我以前曾认识这些字一样。”

陈玉青合上课本，让她默写生字、生词。她都写对了。陈玉青发现吴明明学得极快，说：“明明，你是一块读书的好材料。你不论学什么，都学得比别人好。你以后进入什么行业，都能成为这个行业的一流人才。”

吴明明：“读书时，我有一个奇怪的感觉，感觉这些字词，好像我以前都认识的，只是突然忘记了，只要别人一提醒，我都能想起来。”

陈玉青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多了，说：“今天我们学了不少了，明明，不要太累了，早点休息吧。”吴明明点了点头，两个把课本和文具收拾好。吴明明去里屋和陈大娘一起睡，陈玉青到另一间小卧室休息了。

睡到半夜，吴明明突然大声哭喊起来：“妈妈！救命啊！妈妈！”

陈大娘急忙打开了电灯，陈玉青也披着衣服走了过来，原来是吴明明在睡梦中哭喊。陈大娘把吴明明推醒。吴明明醒来后就大哭了起来，眼里含着泪，心情很激动。

陈大娘抱起吴明明，像哄自己的孩子一样安慰着她：“明明，别怕，大娘在这呢。”

明明慢慢停止了哭泣。

陈大娘：“明明，做恶梦了？”

吴明明：“嗯。”

陈大娘：“你梦见什么了？”

吴明明：“我梦见自己从高处摔了下来。”陈大娘和陈玉青听了，都是一怔。这个梦好像是发生过的真事。

陈大娘：“你还梦见什么了？”

吴明明：“我梦见那天风特别大，雨也特别大。闪电就在我身旁划过，雷声响得炸耳！我梦见我披着一张白色的帆。”

陈大娘和陈玉青明白，吴明明这是想起那天掉到草房上情景了。她说那张白色的帆，应该是指系在她身上的白布。在大风中，那块挡雨的大白布，应该会像帆一样张开。陈大娘和陈玉青明白：那不是梦，是她封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因为读书和识字，一些封存的记忆也和文字一起被唤醒了。

陈大娘：“孩子，你再好好想想，你还梦见了什么？”

吴明明：“我梦见妈妈把我从很高地方推下来。狂风暴雨迎面打来，雨水打得我睁不开眼。我哭喊着：妈妈，救命啊，妈妈。周围雷声特别响，我听不到妈妈的声音，只感觉身体不停地向下落，好像要落进一个无底的深渊。后来，我的头被重重的撞了一下，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陈大娘吃惊地问：“明明，你看清楚了，真的是你妈妈，把你从后山的悬崖上推下来的？”

吴明明抽泣着说：“是我妈妈，我一直在喊她，她却没有理睬我。”

陈大娘和陈玉青都陷入了思索。一个孩子得犯了多大的错误和罪行，能让亲妈下手杀了自己的女儿？吴明明一定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很可能不杀掉她，她的整个家庭都会受到损害，于是母亲狠下心杀掉了她。

过了一会儿，陈大娘对吴明明说：“明明，你什么也不要想了，安心睡吧，梦都是假的。”吴明明听话地闭上了眼睛。陈大娘拉着陈玉青悄悄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虽然院子里月色如水、夜色迷人，但是二人心情都很沉重，无人欣赏美丽的夜景。

两人怕被吴明明听到，说话都是压低了声音。陈大娘：“玉青，娘看明明这孩子一定是犯了大错了。她亲妈都要动手杀她。她以前一定是个非常坏的孩子。或许她杀人了，或许她是贩毒的，总之，她给家里闯了不少大祸，她母亲实在没办法了，就杀了她。”

陈玉青：“现在明明又温柔又善良，心地就像白纸一样纯洁。她怎么会杀人呢？她也不会干犯法的事。”

陈大娘：“她现在善良，那是因为她的头被撞伤了，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她全忘记了，她的心理又变成了小孩子，现在她是一个好孩子，就能证明她以前不是一个坏人？再说，如果她的记忆又恢复了，她是不是又变成一个坏人了？”

陈玉青：“娘，您的意思是？”

陈大娘：“娘也是看不出头绪。娘可以断定：明明这孩子决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她的身世一定有巨大的秘密。你想一想：她的母亲要杀她，在一个这么偏僻的地方杀自己的女儿，她母亲肯定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也不希望别人救了她女儿。娘怀疑她们母女都是黑道上的人物。”

陈玉青：“娘，黑社会都在城市里，他们专门收小商小贩的保护费。黑社会的人，怎么会到咱们这样的穷山沟里来呢？”

陈大娘：“黑社会怎么不会到深山里来呢？你忘记咱们这里曾抓捕过贩毒集团吗？毒贩们在深山里有秘密通道，他们通过秘密通道走私毒品。还有些贩毒集团还在深山里建立制毒基地呢。咱们这里在二十年前划成了南山自然生态保护区，保护区内的村子、居民都迁移出来了，保护区内形成了一个方圆几十里的无人区，这里面出现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陈玉青：“娘的意思，她们母女都是贩毒集团的？吴明明知道了贩毒集团里最重要的秘密，甚至可能向警方告密，或者要出卖给其他的贩毒集团，所以她母亲决定杀了她？”

陈大娘点了点头：“俺以为这个可能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