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化险为夷
作者:原野飞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771

寿王一怔,移目一看。只见身旁一人越众而出,狮盔兽带,金甲蓝袍。正是北周迎亲副使尉迟鹰,不禁一皱眉,道:“副使以为此议不妥吗?”

尉迟鹰一拱手,道:“正是。王爷请看,此地一马平川,无险可据。而我等车仗太多,行速迟缓,便是回撤,又如何跑得过敌军?”

辛彦之干笑道:“那尉迟将军意思又该怎样,莫非是在敌军阵中杀开一条血路,护送公主过去?”尉迟鹰傲然一笑,道:“正是。”

辛彦之脸上掠过一丝嘲讽,笑道:“尉迟将军,我等皆知你勇猛过人,但敌军二万,贵部不过三千。相差太过悬殊,若是交战,岂非有如飞蛾投火一般。”

尉迟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心道:“未战先怯,诚懦夫也。”刚想再说,忽觉有人扯了扯自己衣袖。回头看时,却是卓文靖轻轻摇头,示意自己出话谨慎,以免言多有失,授人以柄。

但尉迟鹰生性勇烈,越是坚难的事,越是要去做。何况他也算沙场骁将,深通兵法。知道“两军相遇勇者胜”,倘若未战先敌,实是自取灭亡,当下也不去理会辛彦之的嘲讽,移目四周看了一下地形,指着不远处一座土岗,道:“请王爷先押车仗上此土岗暂避,辛指挥率本部人马卫护公主鸾驾,待末将杀退敌军后,再来迎接公主鸾驾。”

辛彦之心道:“你要去送死,辛某恕不奉陪。”闻听此议,第一个表示赞同。卓文靖、陈伯茂一看,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当下也举手赞同。寿王一看,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依此行事。尉迟将军若真能杀退敌军,本王不吝重谢。”

尉迟鹰似乎并没听见,拔转马头,大呼道:“禁卫军,随我来。”三千禁卫军将士,两百名大内侍卫,齐声应喏,催马而出。顿时蹄声如雷,烟尘弥天,如一团黄云般席卷而过。

陈伯茂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好生佩服:“禁卫军果然名不虚传,一闻交战,竟无一人迟疑!如此看来,尉迟鹰要杀退敌军,并非无稽之谈!”

尉迟鹰一催胯下“墨烟”,如旋风般冲上一处高坡,立马远眺,观察敌军队形。好一会才道:“西门虎、西门豹听令。”两人急忙催马上前听令,“你二人各率十人,前去哨探一下。”两人领令,轻装快马,各带强弓硬箭,疾冲下坡。

二十骑快马,奔走如风。眨眼间已冲至敌军阵前,距敌约一箭之地,西门虎一勒坐骑,手起一箭,顿时将一名冲在最前面的敌军身下马来,西门豹也指出一箭,将另一名敌军射倒。

敌阵中有人大声发令。顿时数百枝羽箭飞了出来。西门虎一声唿哨,二十人一齐翻身,藏身在马腹下,又接送发箭,射倒了几名敌军。返身而回,至土坡下缴令。西门虎道:“统领,旗号上所书,领兵者乃北齐潮州刺史,镇武将军令狐达。”

尉迟鹰点点头,围马回身,朗声道:“大家听了,敌军二万,我军三千,虽然以寡敌众,但敌军队形不整,将骄士惰,不难击破。此战关联我大周军威,全体将士宜奋勇杀敌,以报天恩。”他中气充沛,内功深厚,这几句话对三千人说,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奋勇杀敌,以报天恩。”土坡上骤然响起一片暴雷般的呼声。三千余人同时举起手中长刀、重矛。远远望去,俨如这山坡上平地生出一片剑林。

尉迟鹰一看士气已被鼓了起来。立即传令,将全军分为六队,每队五百人,分别由楚扬、袁伤、上官烈、西门昆仲率领。又命俞铿率一队当先接战,许败不许胜,沿途丢弃金帛财物。

俞铿得令,手持长槊,跃马而出。五百将士发一声喊,疾冲下坡,这一队清一色左手圆盾,右手长刀。马行如风,眨眼间便与北齐先头部队相遇。立时,羽箭如蝗,血肉横飞,刀剑撞击声中,不断有人坠马。

禁卫军冲杀片刻,虽杀了不少敌人,但齐军势大,越聚越多。俞铿挥槊打翻二人,大声传令,众军遵令后撤,一边退一边丢弃布帛器皿,金银细软。

北齐官兵追上前看见满地金银衣物,齐声欢呼。一哄而上,争抢财物。统兵官又气又急,厉声喝止。但众军哪还顾得上追敌,无不竟相争抢地上财物。如此一来,前队官兵停滞不前,后队官兵不明所以,仍一个劲往前拥,你推我挤,人喊马嘶,队形登时大乱。

尉迟鹰在高坡上看得清清楚楚,立即传令:“击鼓。”

中军官令旗一挥,十余面皮鼓立即乒乒蓬蓬,震天价响起来。高坡上候令的五队人马早已蓄势待发,官兵摩拳擦掌,战马昂首摆尾,一闻鼓声,立即齐声发喊,如一道道狂飙,闪击而下。雪亮的战刀在空中泛出眩目的白光。俞铿一闻鼓声,立即振臂大呼,拔转马头,返身直冲敌阵。

北齐官兵你推我拥地争抢财物,虽有统兵官拼命弹压,哪里弹压得住,六队禁卫军瞬间便已杀到,宛若六支利箭般插入已经混乱不的齐军阵中。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惨呼呐喊之声,响声一片。

齐军先锋陈武见势危急,厉声大呼:“谁敢再抢财物,这就是下场。”一挥手中大斧,将两名正抢掠布帛的小校斩成四段,众军无不凛然。

忽听杀声骤起,一彪人马横冲直撞,为首者却是一个挥舞点钢狼牙棒的虬髯汉子,却是西门豹。陈武大吼一声,一拍座下黄膘马,泼喇喇便迎了上去。两个甫一照面,更不答话,一个挥手中大斧,一个横手中狼牙棒,立即混乱在一处。

尉迟鹰身披金甲,胯下龙驹“墨烟”身先士卒,率先杀入敌阵,两百名侍卫紧随在右,“墨烟”初经战阵,兴奋万分,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尉迟鹰挥舞宝剑,一路上逢人便杀,勇不可挡。

北齐一员牙将跃马上前,挥槊猛击。尉迟鹰侧身一闪,横削一剑,去势如电光闪烁。但见血光一闪,那牙将喉头处鲜血涌现,向后便倒,尉迟鹰夹手抢过他的长槊,架开左侧劈来的一刀,又一剑将那使刀的齐军校尉劈下马来。

尉迟鹰此番迎亲所带的三千禁卫军,可说精锐中的精锐,无一不是骠悍善战的勇士,主帅身先士卒,哪还有人甘心落后,一个个狂呼大叫,均是置生死于度外。或三五成群,或各自为战,以一当五,甚至以一当十,奋勇厮杀,直杀得北齐兵将尸横狼籍,心胆俱裂!

尉迟鹰杀得性起,一拨马头,竟往强敌聚集的中军杀去。二百名侍卫紧随其后,簇拥前去。尉迟鹰左手持槊,右手挥剑,槊挑剑劈,连杀十余名偏副将校,当者无不披靡。北齐兵将惊骇之下,纷纷勒马退避。

尉迟鹰趋此时机,旋风般直冲进中军。

潮州刺史、镇武将军令狐达被一大群护卫簇拥着正自在后观战。见自己二万人马被数千周军杀得毫无还手之力,气极怒骂,厉声传令:“传我将令,哪一个畏战退缩者,立斩。”传令官一个个纵马而去,却仍未见转机,阵脚反而愈见松动。

令狐达气极怒极。他是沙场争战了二十多年的老将,但见了今天这一场大战却也不由心惊。眼见数千周军有如数千头猛虎,陷身重围反而毫无惧意,杀气更炽,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已方的兵将纷纷落马,身首异处,血漫大地。

令狐达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夫征战二十余载,还从未见过如此善战之军!”

话刚说完,令狐达忽觉有些不对。凝目一看,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一位金甲蓝袍的将领迅如猛虎,猛若雄狮,瞬间便杀开了中军的层层护卫,扑到了自己面前。令狐达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听蓝袍将军一声大喝,寒光一闪,一剑便劈了下来。

令狐达大惊失色,本能地在马上一缩头,“嚓”的一声,头上的金盔被劈成了两半,摔在地上。

令狐达心胆俱裂,哪还顾得上别的,拨马便跑。随从护卫军将纷纷上前,枪刺刀砍,围杀尉迟鹰。尉迟鹰毫无惧意,挥剑四下乱劈,混乱中早有数人中剑落马。

尉迟鹰一转身,正看见令狐达的大旗,他大吼一声,纵马直扑过去,照那掌旗官就是一槊,将他连人带旗打下马来。周围齐军无不惊呼,但却也被尉迟鹰的勇猛吓破了胆,哪还敢再上前送死?

齐军原也被杀得心胆生寒,士无斗志。主帅逃跑,帅旗落地,军心顿时大乱,纷纷溃败而逃,先锋陈武稍一迟疑,被西门豹一棒打得骨断筋折,落马而死。余者更加丧胆,争先恐后败逃。尉迟鹰麾军急追,追出数里,又斩千余人,这才鸣锣收军。

这一战前后虽不过一二个时辰,但却也是惨烈异常。长杆岭上尸横遍野,血流飘橹,少说也有二三千人丧命于此。遗弃的刀矛、锣鼓、军旗、战马等物甚丰,尉迟鹰命部下稍事打扫,立即前往迎接白莺公主,毕竟这还是险地,能早些离开最好。

尉迟鹰人马未至,老远便见寿王、辛彦之等人迎了上来。他对这些人极为轻视,文官贪生,武将怕死,看来南陈也是气数将尽。

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尉迟鹰扭头问身侧楚扬道:“你看我们一名禁卫军,可以对付几名南陈御林军?”楚扬轻笑一声,道:“南陈将军怕死,士兵畏战,依这样的军队,咱们一人可对付他们五个。”

尉迟鹰大笑道:“不止,不止,你我看,像这等稀松无用的军队,咱们一个人至少可对付他们十个。”身侧的军兵将校都不禁会意地笑了。

卓文靖第一个催马迎了上来,满面欢容,道:“兄弟,此番多亏有你。回京之后,下官定要面禀圣上,为兄弟请功。”辛彦之也干笑道:“尉迟将军少年英雄,以三千军马大破敌军二万,以弱胜强,以寡敌众,实在令人佩服,佩服。”

尉迟鹰微微一笑,拱手道:“哪里,哪里,诸位过誉了。此番获胜,不过托赖圣上洪福,将士用命,某何功之有!”

这一场大胜,南陈官吏均觉侥幸从敌军手中捡回一命,无不兴高采烈。只有一人默默无言,心中栗然。此人便是南陈光禄大夫陈伯茂。

陈伯茂此人,素人精干著称,并非见识短浅之人。适才那一番大战,他看得一清二楚,北周以三千人对敌二万,不过一二个时辰,便杀得齐军大败而逃,已方虽未接战,但士卒均有畏怯惊惧之意。孰强孰弱,一目了然,不由心中生出这样一个念头:北周强悍善战,若一旦平灭北齐,难保不会挥师南下,那我朝岂不危矣……。

但这种念头,陈伯茂也只是在心中打个转,绝不会宣之于口。因为目下两国关系正呈上升之势,又结为姻亲。这些话若说出来,待惹祸端,还是谨言慎行为妙。

当下尉迟鹰道:“虽然此番已将敌军杀退,但难保敌军不会卷土重来,大伙儿还是不要耽搁,火速离开。只要进入我国境内,料北齐军马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轻易犯我疆界。”众人均点称善。

此时寿王也一反往日之态,笑嘻嘻道:“如此就请尉迟鹰将军节制全军,离开险地,大伙儿一切都听从尉迟将军调度。”

他本来对尉迟鹰颇存轻侮之心,但适才亲眼所见,尉迟鹰在重围中猛勇无比,真如天神一般,哪还敢再有轻侮之心,言语神态,自然也就大为改变。

尉迟鹰在此险地,恐再生不测,也不推托,立即号令全军,重整队形,催攒而行。南陈军吏本也十分傲慢,但见了适才那一番大战,无不胆战心惊,对尉迟鹰更是敬畏如神,号令一出,无不凛遵。

一路急行,车声辘辘,蹄声得得。傍晚时分已进入北周国境,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尉迟鹰传令:“天色已晚,大队人马择一平坦处扎营休息,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

营寨扎下,众军开始埋锅造饭。尉迟鹰在白莺公主所居的金顶罗帐四周布下大内侍卫,禁卫军,南陈御林军三道警卫,确保万无一失。

分派完毕,尉迟鹰吁了口气。日间一场大战,此时也觉身心甚为疲劳,正想回帐休息,忽见金顶罗帐帘一掀,一个小宫女匆匆走了过来,叫道:“尉迟将军,请稍待。”尉迟鹰停住脚步,问道:“什么事?”

小宫女施了一礼,轻声细语道:“公证殿下有请。”

尉迟鹰不禁一怔。按规矩,公主未曾出嫁前,不得私自召见外臣。但现在公主既然有请,虽说不甚妥当,不去似乎有违臣子之道,况北周礼法粗疏,原不及江南严谨。

迟疑半刻,尉迟鹰便点点头,跟着小宫女来到罗帐外,小宫女示意他稍待半刻,自己先挑开帐帘,入内禀报。

片刻后,小宫女挑开帐帘,笑吟吟道:“尉迟将军,公主有请。”

尉迟鹰略整衣衫,矮身大步走进罗帐,鹰目一瞥,便见眼前一袭纱帘,似遮似掩,帘后端坐一人,影影绰绰,看得不甚真切,他不敢多看,急忙按照大礼,除下头上金盔,抱在胁下,单膝跪地,垂首朗声道:“臣尉迟鹰,参见公主殿下。”

纱帘后传出一个轻柔甜美的嗓音柔声道:“将军勿需多礼,快快请起。”尉迟鹰谢恩起身,仍不敢抬头,垂手而立,忽听公主又道:“蕊初,卷起纱帘。”

小宫女应了一声,徐徐卷起纱帘,尉迟鹰心中暗暗嘀咕,不知这位公主召唤自己前来,是何用意。但又不便开口询问,只有垂头静待公主发话,但不知为何,等了好一会,仍未见公主发话。

尉迟鹰忍不住一抬头,顿时和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目光碰个正着。他只觉眼前蓦地一亮,卷起的纱帘后,端坐着一个美艳少女,年约十八、九岁,乌发如云,眉目如画,姿容清丽,气度高华,果然是人间绝色,无双佳丽。

尉迟鹰一怔之下,不由暗暗点头:“白莺公主之名,名不虚传,陛下得此佳偶,可喜可贺。”

白莺公主无意间目光与尉迟鹰碰个正着,好生羞涩,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嫣红,急忙将目光挪开,一颗芳心兀自“砰砰”乱跳。她自幼生长于深宫,少见男子,自然十分羞腼碘,极易害羞。

尉迟鹰也觉自己举止过于鲁莽,十分尴尬不安,忙开口说道:“公主殿下召小将前来,可是有事吩咐?”白莺公主一怔,娇厣红云更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原来,齐军拦路之时,白莺公主便已听说有贼兵意欲掳掠自己,心中好生羞忿。后闻北周副使自告奋勇,欲前往杀退敌军,心中便已生出几分感激。两军交战之后,白莺公主便在车中默默祷祝,后来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不顾宫女、太监再三苦劝,卷帘遥望。

战场之上尸山血海,人头滚滚。她是心地纯真善良之人,看了自然十分不忍。但见周军三千将士大展雄威,杀得二万敌军抱头鼠窜,又觉十分欣喜,庆幸获救。

她尤其注意到一位金甲蓝袍的将军,更是勇猛无比,所到之处,犹如波分浪裂一般,杀得身周敌军人仰马翻。白莺公主钦佩之余,细询左右,方知此人便是北周迎亲副使,早已闻名的尉迟鹰,她心中自然也就更加好奇。扎营之后,终于按捺不住渴欲一见的芳心,不惜违例令宫女蕊初前去相召。

此刻听尉迟鹰问及,自然不便以实情相告,但白莺公主原也是冰雪聪明之人,心念一动,嫣然道:“今日强敌拦路,多方将军神勇退敌。”说完,又忍不住细细打量了尉迟鹰一眼。

他实在太英俊了,斜飞的剑眉,锐利的虎目,高大强健的身材,一经结束,狮盔兽带,金甲蓝袍,一袭纯白披风已被鲜血染成鲜红。站在那儿,威猛之极,便如一只雄狮相仿,忍不住心中思忖:若非此等勇武男儿,原也无法退得敌兵。

尉迟鹰恭恭敬敬道:“公主过奖,此末将份内之事。敌兵犯驾,令公主受惊,此末将之过也。”

白莺公主轻咬了一下红唇,道:“将军太谦虚了,今日若是无将军退敌,奴家若被贼兵掳掠,必然大受羞辱,是以奴家备了些许微物,聊表寸心,望将军笑纳。”说完,帐外早有四名宫女鱼贯而入,每人都捧了一只红漆托盘,盘中红绫为衬,摆满黄金、白银、明珠、彩缎等物,侍立于一旁。

尉迟鹰急忙施礼道:“公主厚赠,小将愧不敢受。”白莺公主一怔,道:“这是为何?将军此言,莫非是嫌礼物过于菲薄么?”尉迟鹰忙道:“公主万勿误会,末将绝无嫌弃之意,只不过……只不过……”

白莺公主微显不快,道:“只不过什么?”尉迟鹰道:“公主容禀,小将乃大周之臣,蒙受皇恩,封为迎亲副使,奉旨护送公主安全抵达长安。沿途杀敌退兵,保护公主莲驾,原是份内之责,何功之有?公主宽仁,奖饰厚赠,末将万万不敢接受!”

白莺公主微笑道:“原来是为这,现下这些东西我反正都赠给你了,便不由你不要。至于你有功还是无功,我却不管。”

尉迟鹰一听,只觉这位公主似乎仍然天真未泯,但其意也甚为坚决,不敢再推托,道:“既然公主一心赏赐,末将收下,不过此番退敌,三军将士功不可没,若公主同意,末将就将这些金珠赏赐给三军将士。”

白莺公主嫣然一笑,轻轻道:“这些金银我既已赐给你,要怎样都由你便了。”

尉迟鹰又再谢恩,告辞出帐。白莺公主美目中分明有几分困惑,却又更多的是钦佩,幽幽道:“这尉迟鹰……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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